苏燕青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折扇“唰”地一声收起,指腹摩挲着扇柄上的纹路,慢悠悠地开口:“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咱们没必要闹得鱼死网破。不如这样,苏某和严大人做个交易如何?”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严清川,一字一句道:“您既然这么重视你的小叔叔,那就用严世卿换泗州城的漕运——只要你点头,把泗州漕运的管控权交出来,我不仅保证严世卿安然无恙,还能让他断指的伤彻底痊愈,往后再也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滚油里,瞬间让严清川的情绪变得复杂。泗州漕运是严家立足百年的根基,掌控着南北货物往来的命脉,若是交出去,无异于断了严家的臂膀;可若是不答应,苏燕青手段阴狠,谁知道他会对严世卿做什么?方才那枚淬毒的银针还钉在木柱上,严清川不敢赌,也赌不起。
“苏燕青,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严清川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声音冷得像冰,“用我小叔叔的安危,换我严家的根基,你觉得我会答应?”
苏燕青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急不缓地补充道:“严大人别急着拒绝。你想想,漕运没了,还能再抢回来;可你那小叔叔要是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抬手拍了拍严清川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诱惑,“再说,我要的只是漕运的管控权,又不是要灭了你严家。咱们各取所需,岂不是皆大欢喜?”
严清川猛地挥开他的手,眼神锐利如刀:“皆大欢喜?你用我小叔叔的命做筹码,也配说皆大欢喜?苏燕青,你别做梦了,我严清川绝不会让你得逞!”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便纷纷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气势逼人。苏燕青的手下也不甘示弱,从暗处涌了出来,手持长刀,将严清川等人团团围住。
苏燕青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严大人这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后悔?”严清川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苏燕青,“我严清川这辈子,就没后悔过!今日要么你放了我小叔叔,要么,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两人目光对峙,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积雪,从门缝里灌进来,却丝毫没有冷却赌坊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这场以漕运与性命为筹码的博弈,终究还是要靠刀光剑影来决出胜负。
长剑刺破空气的锐响在赌坊内炸开,严清川手腕翻转,剑尖如银蛇般直逼苏燕青心口。苏燕青已被连破数招,肩头、小臂皆添了血痕,脚步踉跄着后退,手中短刀早已脱手,只剩狼狈躲闪的份。严清川眼底寒光凛冽,趁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长剑猛地向前递出——这一剑若刺中,苏燕青必无生路。
苏燕青瞳孔骤缩,只觉心口发凉,连呼吸都滞了半分,眼看剑尖就要穿透衣袍,却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房梁跃下!那黑影身着紧身黑衣,裙摆利落裁至膝下,腰间悬着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青丝高束,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一双冷冽的杏眼——正是苏燕青暗藏的死士,樱桃。
樱桃落地时悄无声息,手中软剑已如毒蛇出洞,精准地格在严清川的长剑侧面。“叮”的一声脆响,两剑相撞的力道震得严清川手腕发麻,长剑竟被生生荡开半寸。苏燕青趁机往后急退,踉跄着靠在赌桌旁,捂着流血的肩头,大口喘着粗气,看向樱桃的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严大人莫要咄咄逼人。”樱桃声音清冷,像碎冰撞玉,她挡在苏燕青身前,软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血珠砸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红痕。她身形纤细,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凌厉,目光扫过严清川时,满是警惕与杀意。
严清川稳住手腕,看着突然出现的樱桃,眉头紧锁——他查过苏燕青的势力,从未听闻有这么一位身手卓绝的女死士,显然是苏燕青藏得最深的底牌。“阁下是谁?敢插手我严家与苏燕青的恩怨,就不怕引火烧身?”
樱桃却不答话,只转头对苏燕青急声道:“走!”说罢,她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朝着严清川冲去,软剑舞出一片银光,招招狠辣,竟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严清川被迫应战,长剑与软剑再次交锋,火星四溅间,他只觉对方剑法刁钻诡异,不似中原路数,倒有几分西域武学的影子。
趁严清川被缠住,苏燕青扶着赌桌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赌坊,又看向门外——他知道严家的人定然已经围了赌坊外围,想要硬闯出去难如登天。樱桃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与严清川拆招时故意往西侧退去,同时对苏燕青低喝:“老地方!”
严清川闻言心头一紧,想上前阻拦,却被樱桃死死缠住。樱桃的软剑突然变招,直刺严清川面门,逼得他不得不侧身躲避,也就是这一瞬的空隙,苏燕青已踉跄着冲到西侧墙壁前,伸手在墙上摸索片刻,“咔嗒”一声,一块墙砖缓缓弹出,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密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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