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世已满。”
最后一句落下，整个大殿归于平静。
其实这昆仑神山早就空了，剩下十二位师门弟子还在坚守着，后来纷纷斩断自己的七情六欲，因为这时间太漫长。
灵绯是知道的，因为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去的下界。
“古神......到底是哪一位呀？”
灵绯尝试问道。
白泽却摇了摇头，回道：“你知道师尊名号吗？”
灵绯小声念了一句，门外的叶柔柔并没有听清。
“那个级别的说不清楚，但根据她的能力来看，应该是和生命疗愈有关，师尊......是掌管法则的。”
灵绯一惊，这都是世界运行的根本啊。
“所以，她死之后，人族覆灭，兽族崛起，替代了人族，那些净化的能力和契约，只有她才有能力定下来。”
不然昆仑十二神，何不自己这样做。
每个人司掌的范围不一样，都只能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而赐予每一位雌性这样独特的能力，也只能是掌管这方面的神才能做到，生命和疗愈净化，是息息相关的。
叶柔柔在门口听他们对话，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好像自己此刻成了局外人。
听他们说，好像自己的身份还不一般，足以和师尊一个级别。
师尊......叶柔柔心底一颤，摇了摇头，不敢想。
“门外听够了，就不妨来说说你的想法。”
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叶柔柔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术法还没有失效，那一定是白泽的功法高出她太多。
果然，探出身子朝里面一看，灵绯一脸惊讶的看向她，并没有察觉到她在门外。
他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清冷的模样，叶柔柔却一下子想起先前在殿内......
白泽那双暗金色的眸微微一顿，他看到了少女眼里的飘忽，也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事。
长睫微垂，但还是不动声色。
她一步步走进久违的主殿，那些装饰像是毫无变化，就像是回到了她刚度过雷劫的那天。
那日穿着粗布的，身上满是焦黑的身影早已消散在岁月长河中，而一身濯白长裙，浑身散着莹润光泽的漂亮少女，站在了曾经的位置上。
抬眸，主座上的人也成了她最敬仰的白泽师兄。
“我......”
叶柔柔半知半解，身侧两人关注的目光让她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觉得，就现在这样，很好。”
这是她的回答。
“现在虽然有了我的半数修为，但还不够强。”
白泽说道。
灵绯也在一侧补充：“百世圆满，会比现在更厉害，像师尊一样厉害，你以前的愿望，不是说过成为最厉害的第一剑修吗？那时候，白泽也比不过你。”
“还有呢？”
叶柔柔侧脸看向他，问道。
“还有？那这个结界以后就由你来布了，或者想要开启新的封神，制定新的法则，都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好处说完了，坏处呢？”
没想到她随口一问，灵绯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却沉默下去。
她又有些不解的看向白泽。
高台上的人反而浅笑了笑，低沉儒雅的声音回答她：“百世的记忆都会想起，那个时候，所有的感情在你的识海里都会成为儿戏，你会记得所有和你有过渊源的人，也会淡忘和所有人的感情。”
叶柔柔听完，皱了皱眉，道：“那这不是很好选吗？”
“嗯？”
“那肯定选现在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的也还未发生，为什么要为这两件事纠结？我知道我现在过的很好，有很多人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这就足够了。”
叶柔柔确实没觉得这有什么难选的。
灵绯的喉结滚了滚，再次复问：“你想好了？”
叶柔柔没有回答他，看着白泽那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她问到：“星盘怎么显示的？”
这个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无解。”
“为什么？”
叶柔柔惊讶，不是说这个东西通晓古今吗？
“你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又何须看它的回答？”
白泽站起身来，一手挥过，袅袅青烟晃动些许，悬浮在身前的那一团炫目的星光也消散。
他走了下来，肩上的鎏金玉饰随着白衣垂落，整个人贵不可言。
到了少女的身前，探出手来轻轻撩起乌黑的发丝，绕至耳后，语气也变得温柔。
“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我不会逼你，灵绯也不会，现在的你，不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双暗金色的眸盛满温情，她极少见到白泽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有些看呆。
灵绯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不止渡了修为和仙身啊。
那双浅紫色的狐眸里闪动着光泽。
“还有什么事吗？”
白泽转身，看向灵绯说道。
灵绯一愣，转眸落在漂亮的少女身上，道：“你不和我回去吗？”
“回——”她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回答，但瞬时察觉道身侧的一道目光，硬生生止住了。
“回——去是肯定要回的，不过现在在这里多住几天也不错。”
灵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的明媚，上前一步。
“那我陪你，正巧，神域的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可以带你去转转。”
他边说着，就上来牵住少女的手。
“白泽师兄，既然你今天还要修补结界，那我就先带她去玩了。”
灵绯说的客气，但话刚说完便牵着叶柔柔往外走，完全不给白泽回答的机会。
可偏偏，他今日是有要事在身的。
如果叶柔柔不选择进入最后一场轮回，那这往后的重担便会一直压在他的身上。
白泽看着那两道远去的身影，并未阻拦。
反正日子还长，万年，万万年......他都不会再和她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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