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坤都这般岁数了,万一真砸出个好歹,后半辈子自己不得伺候他?
这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找个爹吗?
再一听谢广坤张口闭口要赔偿,他更是哭笑不得,心说哪有人刚挨了打,不着急去医院,先惦记着要钱的?
无奈之下,李福把谢大脚稳稳护在身后,双手像张开的羽翼,微微弓着身子,抬腿缓缓走到谢广坤面前。
他伸出手,那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轻轻在谢广坤脑门上摸了摸,像是试探伤势,又退后一步,竖起一根手指,在谢广坤眼前晃了晃,声音带着几分心虚与焦急,问道。
“广坤!
这是几?”
谢广坤听了李福那试探的话,眼珠子一翻,白眼几乎要翻到天灵盖去,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满脸的不耐烦。
随即猛地抬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开李福还晃在眼前的手指头,那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子嫌弃劲儿。
他扯着嗓子嚷嚷道。
“李福!
少在这儿跟我兜圈子,要么给钱,要么我报警!
别扯这些臭氧层子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
连一都不认识?”
一边说,一边双手抱胸,身子挺得笔直,下巴高高扬起,眼神里透着股精明与笃定,仿佛吃定了李福。
见谢广坤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一”这个数字,李福原本揪紧的心,这才稍稍松了松,紧绷的肩膀也随之垮了下来,暗暗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谢大脚亦是如此,一直紧攥衣角的手松开了些许,眼眶里还噙着泪花,与李福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快速交汇、交流,像是在用眼神悄声商量着对策。
谢广坤可没那耐心等他们“眉目传情”,眉头拧成个死疙瘩,脚在地上不耐烦地跺了跺,提高音量催促道。
“我说李福!
你要是个爷们,就痛快点儿!
是赔钱还是让我报警!
你给我个痛快话!”
那口气冲得很,活脱脱像个讨债的债主,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似乎笃定李福不敢让他报警。
谢大脚瞧着谢广坤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无奈,眼眶愈发红了,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劝道。
“广坤!
医药费啥的咱不着急,先让李福带你去镇里医院看看吧!”
那声音,因为紧张与害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绞动。
谢广坤却仿若未闻,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那动作幅度极大,差点打翻旁边货架上的小物件,撇着嘴回道。
“别扯那些没用的,上医院我自己会去!
你俩就说,想咋赔我吧?”
脸上写满了急切与贪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福和谢大脚,像是恨不得立刻从他们兜里掏出钱来。
既然谢广坤油盐不进,谢大脚和李福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再劝说的念头。
谢大脚微微侧身,冲李福使了个眼色,那眼神灵动又意味深长,李福心领神会,轻点了下头,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广坤!
我是痛快人!
你不是一直说让我赔你钱吗?
那你就跟我说说,你想要多少钱!”
见李福总算切入正题,谢广坤嘴角瞬间上扬,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眉眼都笑得挤在了一起,心里乐开了花,张嘴就把早就打好腹稿、滚瓜烂熟的台词,像倒豆子似的念叨起来。
“那我可就说了!
你们看啊,你家李福把我脑袋给打开了花,这医药费最起码得……”说着,还故意停顿一下,目光在一脸震惊的两人脸上扫过,那眼神里透着狡黠,这才接着道。
“最起码得两万块钱!
我看病期间,我的公司就经营不了,你们还要给我误工费!
这误工费,最起码得两万块钱吧?
除了这误工费呢,我被小老弟给打了,名声受损,这费用……”越说越起劲儿,声音愈发高亢,手还在空中比比划划,漫天要价的架势十足。
李福听得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抬手打断,手臂在空中一挥,大声道。
“广坤!
你也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你就说,我今天打了你,应该给你多少钱就行了!”
脸上满是不耐,眼神里却透着无奈,显然是想尽快息事宁人。
看得出来,李福这是铁了心要私了,谢广坤捕捉到这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幅度极大,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
“所有的加一起,一共给我五万五!”
“嘶……”李福和谢大脚闻言,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两人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惊愕。
虽说李福如今跟着刘能干,坐上了工厂老大的位置,之前还在山庄里当过后勤经理,手头确实宽裕了些,工资比旁人高出一大截。
可谢广坤这一张嘴就是五万五,着实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心里直发怵,压力如山般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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