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颖尚有孟元细心安慰,给予后盾温暖。
然而,沈阳北孤家寡人,漫无目的,泪洒新加坡河。
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黎盈,便孤身一人驱车,来到梧桐老宅。
沈阳北为黎姿曼确定婚纱样式时,特意为黎盈准备一套大红色朱裙。
样式简单,大气约素。
沈阳北想,要是黎盈嫁给他,这就是她的婚服,要是送黎姿曼出嫁,就是她的礼服。
恰好,黎盈和孟言堂在山下散步溜食。
远远看见沈家豪车,孟言堂想拽黎盈奶奶回去。
但是,沈阳北快速下车后,没看祖孙俩一眼,手里拎着礼盒,递给保镖后,他上了车后座,再没有下车。
车内传来一个男人,窸窸窣窣的哭声,有些悲伤,有些幽怨,有些委屈。
他想在这哭够了,再回家。
孟言堂左右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出什么事了?黎盈沉心,翘起脚,望向车后座,沈阳北捂着脸哭到肩膀抽搐。
黎盈简单看了一眼保镖手里拎着的礼盒,里面是红色的朱裙,像八十年代新娘的婚礼服。
这是给她的?还有心情送礼物。
沈阳北哭,那就一定是因为曼曼不和沈家相认的事。
黎盈知道,黄颖从不提及黎姿曼生父只言片语,便是恨他之入骨,不可能会让黎姿曼认生父。
沈阳北追求她,不过是为了黎姿曼能叫他一声爸爸,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叫他爸爸。
这好像是沈阳北第一次在黎盈面前情绪失控。
黎姿曼和黎盈说过,沈家对她很好,沈阳北眼底蕴含极大的愧疚,明里暗里补偿她。
对女儿好的人,是不会给她带来麻烦的,黎盈抿了抿唇。
“堂堂,你先上去,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可是…好吧,你们保护好黎盈奶奶。”
“是。”
事已发生,自知什么都改变不了,黎盈没多说什么,收下礼物。
她坐在沈家豪车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阳北。
沈阳北没有抬头看她,哭到失声时,便拿头磕向车里的酒桌,疼痛感,拉他回现实人间。
人间,有他牵肠挂肚的乖女儿,有帮他抚养女儿长大的女人。
他该留在人间,赎罪弥补。
黎盈在车上稳坐,难得机会,沈阳北擦干泪水和鼻涕,阖紧眼眸,冒出冷汗的后背牢牢靠在车座,平稳心情。
黎盈仔细看他,论样貌,沈阳北,称得上英姿朗逸,相貌堂堂。
气质上,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元宝嘴,削下巴,曼曼随了他的尖下巴,瓜子脸,俊朗非常。
还记得年轻时的沈阳北,便是这副不凡俏雅模样,在秦岭豆腐坊,黎盈见过他几次,说过几句话,印象不深不浅。
片刻后,沈阳北眼神回光,抬眸正视面前的女人。
黎盈皮肤白,肤若凝脂娇嫩,眉山如黛鸢,唇若樱桃艳,眸光温柔清灵,红润气色似桃颜,美人坯子,人间少现。
恍惚间,黎盈秋水波漾的眼底,显现一丝黎姿曼的气质神韵。
哪怕只有如出一辙的微光星点,也够沈阳北欣欣向慰。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沈部长,喝口水吧。”黎盈率先开口,沈阳北点头。“谢谢。”
“你真幽默,这是你的车,你的水。”
“是你递给我的,你本可以不管的,所以我说谢谢。”
“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
车窗外,一轮橘色夕阳,迟迟不肯落下,凝视着车里,半生风霜的两个人。
黎盈双手苍苍,沈阳北面容苦涩。
一个肉体筋疲,一个精神失意。
千言万语凝结一句。“日子还要向前看。”
前,东方,再过多时,素衣淡裹的月儿便要悄悄挂上树梢。
沈阳北喜欢独自一人观赏寒光。
不等余晖散尽,沈阳北说。“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黎盈谢谢你。”
“不客气。”
车走远,黎盈和沈阳北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不多言,黎盈的无因郁结,随风而去了不少。
明明是沈阳北来找她发泄心中苦闷,大哭一通,好似最开心的那个人,是黎盈。
沈阳北送给她的朱裙,她拿起,在身前比量,不知不觉,几颗泪珠滴落进卷翘的嘴角,咸伴着甜。
年少时,奢想望求的东西,老了,轻而易举获得。
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奶奶,你怎么哭了?”
“奶奶高兴。”
“奶奶,你要和沈部长在一起吗?”
“不会,奶奶永远陪着堂堂,陪着你大伯母,守护着我的孩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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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北回到家,满面春风,欢欢喜喜的喊爸妈。
好本事,恢复情绪就是快!
“我把东西给孟元时,他目瞪口呆的收下了,量他老小子没见过这些好东西。”
沈奶。“唉,人家孟家什么没有啊!不差咱们家这点。”
“我可没忘了我女儿的生日,都是孟元和黄颖糟践我女儿,今年八月,我给曼曼过生日,大办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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