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百裂谷,凛冽的山风如刀,卷着枯叶和沙砾,在犬牙交错的峭壁间呜咽穿行。
狭窄的谷底,一支约莫千人的吐蕃精骑,正像一股浑浊的铁流,沿着蜿蜒的河床汹涌追击。
为首者,正是赞普赤德祖赞麾下悍将,万夫长格多阿久。
他身形魁梧如铁塔,虬髯戟张,铜铃般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支若隐若现、狼狈逃窜的赤色身影——王玉坤和他那支“疲惫不堪”的诱饵部队。
“追!快!唐狗跑不动了!”格多阿久的声音嘶哑,带着嗜血的兴奋,手中沉重的狼牙棒向前猛挥,“砍下王玉坤的头颅,赞普赏金万两,奴隶百名!用他们的血,洗刷我们鹰师的耻辱!”
他身后的吐蕃骑兵齐声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鞭子狠狠抽打着坐骑,马蹄声震得河谷两岸的碎石簌簌滚落。
前方,王玉坤身披暗红色精钢鳞甲,覆面甲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古井寒潭的眼睛。
他胯下的踏雪乌骓,神骏非凡,此刻却故意放慢了速度,显出疲态。
他身后的百余骑“特战营”士兵,个个甲胄染尘,马匹喘息粗重,队形松散,不时有人“慌乱”地回头张望,仿佛随时会崩溃。
“将军,他们咬得很紧,距离两百步!”朱狗娃策马靠近,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却锐利如鹰。
王玉坤微微颔首,覆面甲下传来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好。传令,按计划,过‘雷区’后,全速冲过‘断魂桥’!让他们再挤紧些!”
他的目光扫过河谷两侧嶙峋的崖壁,那里看似空无一物,只有风化的岩石和稀疏的灌木。
但只有特战营的人知道,那些不起眼的石缝、枯树根下,埋藏着足以改变战局的致命杀器。
格多阿久眼见赤色队伍速度陡增,冲过前方一处相对宽阔的河滩,又挤上一条更为狭窄、仅容数骑并行的天然石桥,心中狂喜:“他们要进死胡同了!冲过去!碾碎他们!”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河滩上那些看似被水流冲刷出的碎石堆,位置过于“整齐”,也没注意到石桥两侧崖壁上垂下的藤蔓中,隐藏着几缕极细的、几乎透明的金属丝线。
就在吐蕃骑兵的先头部队堪堪冲上石桥,整个河谷最拥挤的“口袋”区域被填满的刹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是足以撕裂灵魂的光芒!
轰!轰轰轰——!!!
不是一声,而是数团刺眼到无法直视的橙红色火球,如同地底熔岩喷发,猛地从河谷中心、石桥两侧、甚至吐蕃队伍的中段同时膨胀开来!
那光芒是如此炽烈,瞬间吞噬了中心区域的一切,将正午的晦暗山谷硬生生变成了灼目的白昼!
每一个吐蕃骑兵惊恐扭曲的脸庞、被气浪掀飞的甲片、断裂的弯刀、甚至空中溅射的汗珠和唾沫星子,都被这死亡之光映照得纤毫毕露,定格成一幅幅绝望的剪影!
“啊——我的眼睛!” “神罚!是神罚!” 凄厉的惨嚎被更恐怖的声音淹没。
爆炸的巨响,被两侧陡峭的悬崖死死束缚、挤压、反复震荡叠加!
其威力远超开阔平原十倍!那不是单纯的声响,而是实质化的、裹挟着毁灭能量的冲击波!
它如同一柄柄无形的、沉重无比的巨锤,从四面八方狠狠砸向谷底的每一个活物!
嘭!噗嗤!
巨响不再是声音,而是直接轰击在耳膜和大脑上,瞬间剥夺了听觉,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颅骨内沉闷的撞击感。
离爆心近的士兵,双耳直接喷出血线,剧痛让他们像被抽掉骨头的鱼虾般瘫软倒下,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缝间渗出暗红的液体。
冲击波狠狠撞在胸腹,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巨手攥紧、揉搓、移位!有人当场口鼻喷血,内脏破裂。
坚硬的皮甲和锁子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被挤压变形,深深嵌入肉体。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硝烟味、皮肉毛发瞬间焦糊的恶臭、内脏破裂后弥漫开来的腥甜血气、还有被高温蒸腾起的湿润泥土和碎石粉尘的味道……混合成一股地狱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气息,瞬间灌满了整个河谷。
短暂的极致白昼后,是翻滚弥漫的、遮天蔽日的灰黑色浓烟和尘土。
烟尘中,灼热的气浪如同从地狱熔炉中喷出的无形巨手,狂暴地将人从马背上掀飞!
沉重的躯体如同破麻袋般砸向岩壁、同伴,或者被后续的气浪抛向更高的空中。
密集的预制破片(铁钉、碎瓷、铁砂)发出尖锐刺耳的“咻咻”厉啸,轻易穿透单薄的皮甲甚至锁链,撕开坚韧的皮肉,搅碎骨骼!
碎石、泥土、断裂的肢体、破碎的内脏、变形的兵器……如同被一场来自地狱的暴风裹挟的冰雹,无差别地倾泻而下,砸在幸存者的头盔上、肩膀上,发出沉闷或黏腻的声响。
整个河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高速旋转的绞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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