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亲自看看,她所谓的‘情难自禁’,究竟是不是属实。
她的守宫砂到底还在不在。
可她哭的实在凄惨。
看着面前涕泪横流,形象全无的姑娘,祁君逸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犹豫要不要继续查探。
良久,他缓缓收回手,“出去。”
声音重新恢复了冷静。
仿佛刚刚的失控,勃然大怒,都是虚幻假象。
姜翎月哭声一顿,神色怔愣。
祁君逸看了她一眼。
鬓发散乱。
哭花了的妆。
染了脏污的衣裙。
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他蹙眉,站起身,扬声唤人。
院外,刘榕精神一震,推开院门,眼睛不敢乱瞟,躬身走了进去。
祁君逸道:“伺候她收拾妥当。”
刘榕这才看见还瘫软在地的姜翎月。
地上……
他险些惊掉了下巴,在看见姜翎月除了哭的有些狼狈外,身上衣服还是完好的。
显然,……没有发生什么他们以为的事。
刘榕急忙将人扶起,“姑娘随奴婢来。”
今日出宫赴宴,当然是没有带宫娥的,但这不算什么难事。
姜翎月在厢房等了会儿,就有两位婢女进来。
手上捧着的衣裳,同姜翎月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们姿态恭敬,福身行礼,除了请安外,别无他话。
手脚利索,伺候姜翎月梳洗,又要来伺候她换新衣。
这是皇帝的人,姜翎月哪里敢让她们伺候更衣,坚持避退到屏风后面,自己换了衣裳出来。
才让她们给自己重新描了个妆。
连哭红的眼睛,都用脂粉遮了遮。
走出厢房时,整个人已经看不出才痛哭失声过。
院中,皇帝还是坐在桐树下,慢条斯理的品茶。
听见房门打开声,低垂的眼眸抬起,望了过来。
姜翎月脊背一紧,远远行了个礼,道:“臣女告退。”
祁君逸定定的看着她。
良久,他嗤笑了声,“滚。”
姜翎月如蒙大赦,一点也没犹豫,抬步就往外走。
迫不及待成这样,让祁君逸又是一阵咬牙。
“等等!”
姜翎月身体一僵,明明已经到了门口,却连动都不敢动一步。
身后安静了很久,她没有回头,所以并不知道皇帝陛下那张脸有多吓人。
侍立在旁的刘榕大气都不敢喘,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几步。
良久,帝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出去。”
这次,姜翎月连行李都顾不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祁君逸咬牙看着那道倩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周身的暗沉几乎要凝成实质。
从未见过主子怒成这样,刘榕硬着头皮上前,“可是姜姑娘不愿入宫?”
祁君逸冷笑了声,“何止。”
他转头,望向角落的两个宫娥,“你们伺候她更衣,可有看见她身上的守宫砂?”
这话透出的讯息太吓人,两名宫娥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露惶恐:“奴婢不知,姜姑娘不曾让奴婢伺候更衣。”
未婚失身这样的事,当然不能叫人知道。
不让宫里人伺候也正常。
祁君逸紧绷着下颌,滔天的怒意直冲颅顶。
‘哐啷’一声巨响。
旁边的茶几,被他一脚踢碎。
周围的侍卫奴仆哗啦啦跪了一地。
只有刘榕,可算懂了那句‘何止’,是什么意思了。
老天爷。
他家陛下头回对个姑娘上心,是爱臣的未婚妻也就罢了,竟然……
竟然,还已经圆房了。
还未成婚,竟然圆房了!
已然失贞的姑娘,如何能入宫侍候君王。
姜翎月哪里知道里头的狂风暴雨,她走出院门,当真是有种重获新生感。
锦书在小道上等着,见主子出来,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满脸焦急,“姑娘……”
“嘘~”姜翎月手指抵唇,示意她安静。
主仆二人埋头走,按照来时的路,回到内院,才长长舒了口气。
姜翎月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知道吗?”
“奴婢省得的。”
锦书应下,但眼神尽是担忧。
她刚刚被几个侍卫看守着,却也听见了主子的哭嚎声。
难免不多想。
姜翎月心中一暖,小声解释了句,“没什么事。”
应该不会有事了。
毕竟,她都说了自己已经失身。
皇帝就算真对她有点心思,也绝不会再强要一个身心都不贞的女人,入宫。
突如其来的祸事,就算化解了。
只要,她们主仆将今天的一切藏在肚子里,就不会有事。
姜翎月这样想着。
可见到陈子泝时,余惊未消的她还是倏然红了眼眶。
陈子泝已经找了她许久,见她红着眼顿时蹙眉,“发生了什么?”
“没事,”姜翎月摇头,“就是喝了几壶酒,头有些疼。”
陈子泝凑近了些,嗅到她身上残余的酒气,轻轻叹气,“喝醉了,就去客房歇着,乱走也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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