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帝病倒了。
消息传出去后,李嵩和李崭急急进宫探望。
宫门外,恰巧遇到了长公主的车驾。
隔着车帘,两人看到了长公主疲惫万分的容颜。
“虽说未伤及性命,但亲眼看着皇兄倒下去,我这心里……唉!”
“阿嵘和临毓都还在跟前伺候,我留着也只会让他们分心看顾我,便先回了。”
“一会儿后宫嫔妃、你们几个幼弟、能面圣的重臣,不管能见着、不能见着,总归都要去露脸,但皇兄不一定有精力都见。”
“你们快些去寝宫吧,赶在其他人前头。”
两人应下来。
如长公主所言,寝宫外已经有不少着急的人了。
毛公公正拦着人。
“圣上指了太子监国,才与三公安排了一番,正等着与六部尚书协商。”
“等商议之后,若精神好,再……”
“池大人,快快快,里头正等您呢。”
见池尚书一脸严肃地进寝殿去,其余人或是在偏殿、或是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不知道是谁嘀咕了声,说“圣上都动弹不得了,还能商什么商!”
毛公公听见了,却也当做没听见。
李嵩走过去,低声询问:“父皇到底如何?只见尚书们?我和九弟实在很牵挂……”
毛公公恭谨行礼,道:“圣上的意思,您几位若到了、只管往里头进,也跟着一道听听。”
有这句话在,两人自不耽搁,大步进寝殿。
见状,生养了年幼皇子的嫔妃纷纷出言,想把自己儿子也往前头推,却都被毛公公拦了。
“都是圣上的儿子,凭什么……”
毛公公面无表情地道:“太子多年不在朝中行走,突然接手监国,身边需要能帮他的人手。圣上的意思,也就到十一殿下为止,往下的都过于年轻了,帮不上忙。”
他左一个“圣上的意思”,右一个“圣上的意思”,语速不快,但十分坚持。
这个当口上,这厢众人便是各有心思,也不愿意自家做那出头鸟。
况且,六殿下他们不是进去了吗?
若废太子与郡王当真使了手段,他们难道会看不出来?
到时候跳得最凶的,定然是能进寝殿面圣的。
这么一想,一众人倒也老实下来,各管各的,时不时瞥那寝殿一眼。
李嵩和李崭唤着“父皇”进到了里头。
龙床上,永庆帝一脸病态。
父子们一见面,他全力睁大了眼睛,瞳孔发着颤,看起来极其激动。
在永庆帝看来,这两个平日不起眼的儿子几乎算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三公听信海宏的胡言乱语,六部尚书也被诓得团团转,纷纷在他跟前表忠心、一定会辅佐好太子,让他安心休养。
养个屁!
谁要他们对李嵘这个逆子忠心!
永庆帝的情绪从激烈到麻木,眼下得了两根救命稻草,他恨不能用一双眼睛就把自己的一腔悲愤委屈都传达给这两个儿子。
李嵩他们已经从长公主那儿知晓了永庆帝身体的大致状况,可亲眼看了,还是揪心得很。
“突然就倒下了?”李嵩问海公公,“太医有说何时能动弹?何时能说话?”
永庆帝“啊啊”两声,欣喜李嵩的发难。
对。
质问他们!
责备他们每一个人!
朕是被他们害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份!
可是,没有人能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海公公还是先前那套说辞:“前些时日太医就说了肝阳上亢,一不小心就会这样,让千万注意……
圣上今儿说想见太子,小的如今猜测,恐怕是圣上清楚自己身体,知道随时可能倒下,那就解不了父子心结、也安排不了大小事情,所以才急急召见。
没想到还是迟了些,太子到了后,圣上只来得及与他说巫蛊案错怪了他,又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太子多分担一些,还没往细的说,就突然倒下去了。
所以才会手忙脚乱地召太医、召三公、尚书大人们。”
永庆帝只恨不能劈了海宏。
海宏这个大内侍都这么说了,谁还会质疑?
这混账东西跟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捅他一刀,真真可恶!
他“啊啊”叫着,努力表达着让李嵩他们一个字也不要信。
李嵩其实将信将疑。
他能见着父皇的面,要么是大哥和临毓清清白白、根本不心虚,要么是父皇根本不可能给他们造成麻烦了,阴谋成阳谋,让人挑不出错。
前者,李嵩不可能指白为黑;后者,父皇都这样了,他李嵩能力挽狂澜?
他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心力。
既如此,何必自找麻烦。
说话回来,从临毓摆出来的证据看,大哥十年幽禁,本就是被五哥他们害的。
李嵩选择了沉默。
李崭却是主动去询问永庆帝:“父皇,是这么一回事吧?”
永庆帝:“啊——”
“您别激动,”李崭的大嗓门在永庆帝耳朵边炸开,“您放心,大哥监国,我和六哥虽说能力有限,但能为他分忧的地方一定积极主动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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