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苏云章身为楚国皇帝，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肯定不能只考虑这件事情。
苏禹应声道：“儿臣也是这么想的，这比试若是能赢，可以激发国子监学子的学习热情，令这些贵胄子弟可以将心思放在学习上面，少惹事生非，还可以推进北方教育学术的发展。”
“再有便是，可以令这些沽名钓誉的迂腐老儒知道，这楚国北方教育与文坛，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他们若是不将心思放到正途上，早晚要沦为笑柄，这样可以正学术学风。”
“其次还能为许闲争得一些好名声，许闲一直在为朝廷付出，而且干的都是别人不愿意干得罪人的活，所以我想帮他清名一下名声。”
许闲为苏禹付出这么多。
所以他对这么做，肯定也是有些私心的。
“江山代有人才出？”
苏云章踱步殿中，认同道：“这话说的好，如今国子监这些老儒生确实越来越迂腐，越来越沽名钓誉，若是这个比试能胜，也算给他们涨点教训。”
“还有那些贵胄子弟，他们若是不努力，还想靠着门荫入仕，简直是痴心妄想，朕可以养着他们，但他们自己不努力，那想要掌权，简直是痴心妄想！”
“朕感觉，这件事不要怕被人知道，将这个比试宣传出去，反正寒门子弟若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因为他们本来就处在极大的劣势中，若是国子监学子输了，那他们这脸就丢大了，到时候谁也别来求朕给他们儿子一个官做。”
苏云章越想便越感觉这件事可行。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永兴坊区内的寒门学子得能赢。
苏禹微微点头，沉吟道：“这件事交给儿臣来做，儿臣尽力在最后这半个月的时间内，令寒门学子的能力有所提高。”
苏云章眉梢微扬，沉吟道：“之前礼部不是说，因为分卷取士的事情，各州郡秋闱有所耽搁想要延期吗？那就将秋闱延后一个半月，定在十月之前，那时候天气也凉爽些，正好给寒门学子多争取些时间。”
苏禹应声道：“儿臣领命。”
苏云章沉吟片刻，问道：“老大，你说许闲在这件事上能帮吗？”
苏禹摇摇头，苦笑道：“肯定帮不上忙啊，许闲一个进国子监就头疼，一提读书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主，能在寒门学子的学习上帮什么忙？他也就能提供一些资金支持。”
苏云章点点头，“倒也是，我们若是在这方面让许闲想办法帮忙，那还真是有些为难他了，那还是我们两个想想办法，怎么让永兴坊区内的寒门学子在科举中超过国子监学子。”
随后苏禹和苏云章两人便开始商议。
........
翌日。
上京城。
苏禹和昌炎铭之间的对赌，也可以说是永兴坊区学子与国子监学子间的比试，瞬间席卷整个上京城。
原本今年科举考试分卷取士的改革，便令今年秋闱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苏禹和昌炎铭之间的对赌，令原本降温下去的话题，再次宣扬起来。
据说都已经有人开设赌局，押注今年上京城秋闱，究竟是国子监学子上榜人数多，还是永兴坊区内的寒门学子更胜一筹。
因为这件事牵扯北方各个阶级人的利益。
所以无论是寒门庶民，文武百官还是皇亲贵胄，都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一时间国子监学子和永兴坊区学子，顿时被推上风口浪尖。
仪鸾北司。
前堂。
景王和齐王两人坐在一起喝酒。
“二哥。”
齐王夹起一块酱牛肉送入嘴中，“你听说了没有，昨晚国子监祭酒昌炎铭去找老爷子告许闲的御状，说他蛊惑人心，拉拢秋闱考生，想要接管这些学子。老大不同意，还跟昌炎铭进行了对赌。”
景王微微点头，应声道：“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听说了，他们比试国子监学子和永兴坊区学子，谁考中举人的人数多，这不是闲的没事吗？永兴坊区那些穷书生能考过国子监学子？而且这也无聊了。”
齐王眉头紧皱，沉吟道：“二哥，这事情哪里这么简单？难道你就只看到这么浅显的东西？”
景王疑惑道：“不然，还有什么？”
齐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这说明老大和老爷子两人对昌炎铭不满，对国子监不满，想要通过这件事打压国子监，正北方的学术风气，扶持寒门学子，不然他们两人为何站在寒门学子一边？”
景王闻言，点点头，应声道：“你说的没错，还真有点这个意思，这两年国子监这些名师大儒们，沽名钓誉，好大喜功，做事首先考虑自己的名声和影响。”
齐王继续道：“还有便是，永兴坊区内的寒门学子若是真考过了国子监，那这对许闲声望的提高将会有极大的推力，许闲在寒门学子中的影响将更上一层楼，老大和老爷子这是要捧许闲！”
听闻此话。
景王放下酒盏，问道：“那你说老爷子和老大是什么意思？打压官宦子弟，扶持寒门子弟，打压名师大儒，扶持许闲？他们这是想改变朝廷格局啊！”
“你以为呢！”
齐王眉头紧皱，沉声道：“老大多精明，他脑子指不定怎么想的呢，今后这寒门子弟上位，哪能不对老大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景王疑惑道：“那老大不怕引起这些王权贵胄的不满？”
齐王解释道：“自然不会，因为许闲提出分卷取士，那对北方权贵子弟而言是好事，但这次是谁挑的事？是昌炎铭挑的事，老大明面上是维护许闲，这人家有什么错？你总归不能认为老大是刻意维护寒门子弟吧？因为这比试又不是他提出来的，他是顺水推舟，顺势而为。”
此话落地。
景王眉头紧皱，沉声道：“这老大真他娘的精明！心眼子全都用在这上边了！里里外外他都是好人！他真是操纵着所有人啊！”
说着，他不解道：“但老大就这么有信心自己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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