貊泽甚至能闻到那股腥臭味。
……好恶心。
他闭上了眼，心里只余留下一片平静。
死亡啊……
突然是突然了点，但是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对吗？
只可惜没有好好和剑首大人告别，也没有和将军他们交代遗言……
“来吧……来杀吧……曜青仙舟……没有怕死的……”
“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
是幻觉吗……？
“还活着不？活着就动一下……算了，你还是别动了，全身粉碎性骨折，甚至还有内脏破裂……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是剑首大人的声音……
噌！
是剑出鞘的声音。
“火来！”
一声怒斥，炽热的气息瞬间席卷，火焰自剑身中钻出，迎风见长，化为火龙朝着步离人张牙舞爪地扑去。
“如果你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了，飞霄会很难过吧？”
……应该会吧。
貊泽不知道。
嗷——
几声哀嚎，火焰炙烤血肉发出哔啵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烤焦的气息，诡异的香气散发开来。
“丹鼎司有人来吗？哦，我在这里发现一个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可能伴有内脏出血之类的……
“嗯，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放下手里的手机，丹鹤无奈地看着躺在地上看似了无声息的貊泽，轻叹一声：“呼雷是你能碰瓷的？算了……勇气可嘉，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
少年持明转过头去，目光落向前方。
恰才的火龙在烧死那些步离人后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沿着已经被步离人占据的街道一路横扫过去，七八十只步离人烤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或许这段时间这儿住着的人都不会对烤肉有什么兴趣了。
“……”
“你来了。”
“你也准备去竞锋舰？”
“你希望我去？”
丹鹤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飞霄那张英气的脸庞。
只是现在这张漂亮的脸上带着咬牙切齿的神色。
“你赢了。”
飞霄看起来心情很差，像是一个不得不接受自己不喜欢玩具的小孩。
丹鹤轻笑一声：“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用所谓的【为你好】去绑架别人，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赤月】……就当是为了追求更好的自己吧，求你了。”
“……如果他逼我在仙舟民众与我自己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会的。”
飞霄依旧是臭着一张脸，语气也并不算太好：“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之前说的话，下次说话前请过过脑子。”
“抱歉。”
“我不接受。”
“……我知道。”
丹鹤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飞霄的态度：“那么我们先把呼雷解决了，然后再谈这个问题，怎么样？”
“哼。”
飞霄没理他，直接与丹鹤错身离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遮掩了平日的香味，可见刚刚没少冲锋在前见血。
“……”
将军的职责是什么丹鹤不管，自己曾经是什么身份他也不在乎。
因为现在的他并不记得自己作为剑首的过去记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无名客，是星穹列车的人。
所以他不关心仙舟联盟会如何，也不关心那些阴谋诡计。
他只在乎飞霄。
飞霄能活下去、能治好月狂，这才是对丹鹤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足够了。”
丹鹤收剑入鞘，目送着丹鼎司的人将貊泽带走治疗。
“你也准备去竞锋舰？”
不知何时走来的驭空问。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呼雷，他是个能成大事的人，要不是被我和镜流俘虏，说不准步离人还真能成步离帝国。”
丹鹤眼神很是平静，“并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不是我看不起飞霄的实力与本事……
“呼雷狡诈多智，当年若不是我们想方设法令他大意，或许我们还抓不住他，我害怕他会在【赤月】里留下后手，所以我必须去一趟。”
“也是……”
“但是我不会插手，这是属于她自己的试炼，”丹鹤低头，语气有些沉闷，“我能看得出来，她身上有很沉重的枷锁，血脉里带来的诅咒令她不得不面对沉重的死亡。
“我不想让她这样，她是将军，就应该一直是意气风发的，而不是……”
“但是每一代将军都是这样，”驭空眼神温和，“既然选择了接过沉重的担子，那就要直面宿命。”
“但是我不信宿命，我坚信事在人为，路在脚下。”
少年持明的神色中逐渐浮现出一抹坚决：“如果【巡猎】的箭矢注定要穿过她的心脏，那就请让我一同赴死——
“曾经的我跟随星穹列车四海为家，也并不知道我的埋骨地会在何方……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去，声音平淡，仿佛只是在诉说再简单不过的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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