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原以为,郑泰的筹谋只在京兆,可现在看来,他所谋之大,端的是匪夷所思……原本,我想撤出京兆,占领函谷关,据守关中。用不了几日,只需李通韩猛杨定三人出兵,我们同时兵出函谷,则京兆就可以失而复得,可现在看来,却危险了!”
董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不由得急了,“姐夫,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你却是与我说清楚啊。”
“你看,我本来筹谋据守函谷关后,大方自临洮出兵,你部曲可从临泾北地等地出兵,而后可派人急招吕布,自梁山口火速进入三辅,则李郭兵马不战自溃。而后我们占居三辅,连接凉、并二州,就能震慑冀州,虎视豫、兖,动乱指日可定。”
董俷点头,“这不是很好吗?”
“可你刚才说的那封残信当中,却提到了皇甫……你难道忘记了,安定的皇甫家族吗?”
董俷面颊猛然抽搐,瞳孔随之放大。
“你是说……”
“莫要忘记了,皇甫嵩可是死在你的手里。”
董俷顿时哑口无言。时过境迁,几乎把这件事都忘记了。当初皇甫嵩被他误杀,后来虽有刘洪出面,汉帝维护,此事最终揭了过去。若非李儒提起,董俷真的忘了。
“皇甫嵩虽死,可不要忘记了皇甫一族在安定的威望。皇甫立足安定已经有百年时光,绝非一般的豪族可比。我听说,皇甫嵩之子皇甫郦,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皇甫郦?
表字寿坚,曾在雒阳和董俷有一面之缘。
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忠厚,是一个老成的人。但是言谈举止中,却有透着果决。
他……
“此人似乎不在安定吧。”
“他以前不在,却不代表如今也不在啊!”
李儒手指地图,沉声道:“若我是郑泰,就会令皇甫一家为内应,连结武威马腾,兵发安定。若是没有防备的话,只怕临泾会很危险……金城张邈,可出兵牵制大方,而后马腾与张邈两下夹击,大方虽善于防御,只怕也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冀州袁绍,只需派兵占领雁门郡、定襄,不但可威慑朔方,更会对吕布形成威胁……在加上三辅李郭的兵马……一旦真的如此,那我们的情况,可就凶险无比。”
临泾,有危险?
董俷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会,不会有事的!
董俷不断的安慰自己,可越是这样安慰,这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当速速派出探马,分别往临洮临泾两地报信……”
董俷和李儒相视了一眼,虽然明知道现在派人去报信,只怕已经来不及了。若他们是郑泰的话,必然是不动则已,一出手就会形成必杀之局。但即便如此,二人心里还是存了些许的希望,希望还来得及,否则那可真的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中。
说实话,即便是陷入包围,董俷并不害怕。
如果只是他一人,就像当初他转战青徐时的情况,就算是千军万马又有何畏惧?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还要照顾一大家子人。
奶奶已经八十多了,蔡邕和刘洪,也都是五六十岁的人。这么大年纪,怎可能跟着他像当年那么奔波劳累?何况,还有四姐和李儒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儿,李垧。
除此之外,华雄的家眷,郭永的家眷……
徐荣的妻子早年亡故,留有一个儿子,名叫徐敬,如今十六,在华雄门下学刀。
人说起来也不算多,可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
保护这一帮子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董俷那边还有三个孩子,可真的是麻烦。
董俷要不头疼,那才是怪事。
更头疼的是,临泾……蔡琰、还有怀着身孕的任红昌、辨,何太后……
我的天,这细数下来,可真是头疼啊。
董俷开始变得心神不定,李儒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
见这种情况,李儒也能理解。早先董媛生产的时候,他和董俷也是一样子的心情。
可是在这种时候,谁都可以慌乱,唯有董俷不能乱。
好在大厅里只剩下他两人,何仪何曼兄弟在大厅外守护,也不怕有人看见董俷的状况。
“主公,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我们现在担心别人,只怕都没有用处。而且李郭兵马即将抵达,若不能将其拖延,其他的种种筹谋,就像你说的,都是画饼耳。”
冷静,冷静!
董俷握紧了拳头,努力的让情绪平静下来。
“姐夫,咱们该怎么做?”
李儒赞赏的看了董俷一眼,换了一副地图,与董俷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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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汜水滚滚流淌,奔赴大河。
曹操站在汜水河畔,心思却是起伏不定,难以平静下来。
郭嘉在曹操的身旁站定,不远处,许褚持刀而立,三百虎贲盔甲鲜明,悄然无声。
“奉孝,一年多以前,我就是从这里跃马过去,才躲过了董俷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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