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合得知牛大力可能沦为开启幽冥道的祭品后,面色苍白如雪,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却燃起了决绝的火焰。她将涧内所有能用的药材尽数带上,更将一枚封印在玄冰深处的、据说能暂时激发潜能却后患无穷的“冰魄涅盘丹”贴身藏好。
楚少羽臂伤未愈,内腑受震,但赶路之时,身形依旧挺拔如枪,只是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气息比玄冰涧的寒气更冷。刘星雨将所有的焦躁与愤怒都压进了刀鞘里,沉默地赶路,唯有偶尔看向西方时,眼中才会迸出骇人的厉芒。段义依旧是最沉静的那个,但他时刻感知着四周环境,指尖总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无形剑气,如同最警惕的猎豹。
一路西行,地貌逐渐荒凉。绿色褪去,黄沙渐起。气候变得极端,白日酷热如烤,夜间寒冷刺骨。风开始带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疼。
根据肖宇梁临死前的模糊信息和段义所知的西域地理,他们的目标锁定在西域深处那片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海”。传说那里是生命的禁区,流沙吞噬一切,黑风暴能撕碎精铁,更有无数光怪陆离的恐怖传说。
数日后,一座矗立在戈壁边缘、风蚀严重的黄土古城出现在眼前。这是进入死亡之海前最后一个能补充清水和食物的地方,名为“西戈驿”。说是城,实则不过是些依着残破城墙搭建的土屋和帐篷,聚集着亡命徒、沙匪、探险者以及少数苦苦支撑的土着居民。
四人风尘仆仆踏入驿站,立刻引来了无数道或警惕、或贪婪、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这法外之地,他们这样衣着气质明显是中原武林人士的生面孔,如同肥羊闯入了狼群。
楚少羽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驿站中唯一一家看起来能提供饮水和情报的土坯酒肆。酒肆内气味浑浊,几个彪悍的沙匪正围着喝酒,看到四人进来,尤其是看到白百合清丽脱俗的容貌时,眼中顿时冒出淫邪的光芒。
“掌柜,四袋清水,二十张干饼。”楚少羽将一块碎银放在油腻的柜台上。
干瘦的掌柜瞥了眼银子,又瞥了眼楚少羽身后的白百合,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清水有,干饼也有。不过嘛……这价钱,得涨涨。”他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两雪纹银。”
“你他娘的打劫啊!”刘星雨忍不住骂道。
一个满脸横肉的沙匪头目摇摇晃晃站起来,喷着酒气笑道:“老哈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对这么水灵的小娘子收钱呢?小娘子,过来陪爷爷喝一杯,水嘛,管够!哈哈!”他伸手就向白百合抓来。
他的手尚未触及白百合衣角,便觉腕上一麻,整条手臂瞬间酸软无力!段义不知何时已挡在白百合身前,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淡淡道:“阁下喝多了。”
那头目又惊又怒,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手指如同铁钳,根本动弹不得!“妈的!找死!”他怒吼一声,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弯刀就劈!
刀刚举起,一道冰冷的剑尖已点在他的咽喉之上。楚少羽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半尺,剑锋寒意刺骨,让他瞬间酒醒了大半,冷汗涔涔而下,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酒肆内顿时一片死寂。其他几个沙匪想要起身,却被刘星雨恶狠狠的目光瞪了回去,那目光中的杀气让他们毫不怀疑,只要敢动,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
“清水,干饼,原来的价钱。”楚少羽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掌柜的老哈克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哆哆嗦嗦地包好清水和干饼,连那块碎银都不敢拿。
楚少羽收起银子,将东西递给刘星雨,还剑入鞘,看也不看那僵在原地的沙匪头目,转身便走。段义也松开手,紧随其后。
直到四人走出酒肆,里面的人才松了口气,那沙匪头目瘫软在地,大口喘气,眼中满是后怕。
四人刚走出不远,一个穿着破旧皮袄、缩在墙角晒太阳的老者忽然低声开口:“几位……是要去死亡之海?”
楚少羽脚步一顿,看向那老者。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清澈,不似寻常流浪者。
“老人家有何指教?”楚少羽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听老朽一句劝,回头吧。死亡之海不是人去的地方。尤其是最近……里面更不太平。”
“如何不太平?”段义接口问道。
老者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黑风暴来得比往年更勤、更猛……还有人看到……看到沙子在吃人……有黑色的影子在风里飘……据说……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等什么人……”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四人一眼,“你们不像普通人,但那里……是阎王殿。”
楚少羽沉默片刻,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提醒。但我们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老者摇摇头,不再劝阻,只是从怀里摸索出一块古旧的、绘着扭曲路线的皮子,塞给楚少羽:“这是张老地图……或许……能帮你们避开几处必死的流沙窝……能不能走到黑风暴眼,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他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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