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意味深长。
“做生意嘛，讲究个你情我愿，不能强买强卖，对吧？”
“黄部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面的黄玉被这话堵得一愣，额头隐隐冒出细汗。
他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
“段总，你别激动，咱们慢慢谈嘛。”
段飞扬却没接这话茬，放下茶杯，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谈可以，但得有个谈的样子，别拿我当冤大头。”
“我这人耐心有限，不喜欢听那些空话套话。”
“黄部长，你要是没别的说法，那咱今天就先到这儿。”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方案文件，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建厂的事儿，我得好好想想，毕竟这不是小数目。”
“5000万捐出去，我眼都不眨一下，可这厂不能白建。”
“飞扬集团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都有账。”
“黄部长，你要是觉得我这人不好说话，那就找别人试试。”
“但我敢说，这条件摆出去，没几个老板会点头。”
段飞扬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字字敲在黄玉心上。
对面的黄玉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显然有些骑虎难下。
“段总，你这……哎，咱再商量商量，别急着下结论。”
可段飞扬压根没打算再听他废话，直接站起身来。
他拍了拍衣服，语气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商量的事儿回头再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黄部长，你慢慢琢磨，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转身朝苏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准备离开。
苏沫会意，默默起身，跟在段飞扬身后。
黄玉见状，急忙站了起来，想挽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段总，这，这……”
他结结巴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段飞扬头也没回，只是淡淡丢下一句：
“想好了再找我。”
他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黄玉一人愣在原地。
黄玉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这段飞扬，还真不好对付啊……”
他喃喃自语，语气复杂。
而段飞扬早已没了继续听他废话的心思，径直走远。
回去的路上，段飞扬一言不发，苏沫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飞扬，你在想什么？”
段飞扬回过神，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黄玉太过分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苏沫气愤地说：
“是啊，他这哪里是招商引资，分明就是趁火打劫！50%的营收，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段飞扬冷哼一声：
“他们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总想着不劳而获，怎么可能发展得好？”
苏沫担忧地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弃临县吗？”
段飞扬摇摇头：
“还没到那一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戏来。”
而在另一边，县政府的办公室里，林卫国正焦急地等待着黄玉的消息。
看到黄玉推门进来，林卫国立刻迎上去，满脸期待地问道：
“黄部长，怎么样？合同签了吗？”
黄玉支支吾吾地说：
“县长，那个……段总他……不同意……”
“什么？！”
林卫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同意？怎么可能？我们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黄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说：
“段总他说……说我们提出的50%营收分成太高了，他不能接受……”
林卫国一把夺过黄玉手中的方案，快速地翻看起来，当他看到最后一页关于营收分成的条款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是什么？！”
林卫国指着那行字，怒不可遏地问道，
“50%的营收？谁让你们加上这一条的？”
黄玉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
“县长，这……这往年都是这样的啊……”
“往年都是这样？”
林卫国气得猛地一拍桌子，
“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临县一直招不到商，原来都是被你们这些蛀虫给搅黄了！”
林卫国指着黄玉的鼻子，怒吼道：
“你们以为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招商引资，不是在打家劫舍！50%的营收，你们怎么不去抢？！”
黄玉吓得面如土色，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连忙跪下来求饶道：
“县长，我错了，我错了！我都是为了临县的发展啊……”
林卫国怒气冲冲地说：
“为了临县的发展？我看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吧！像你这种尸位素餐、贪得无厌的人，根本不配待在政府部门！”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上班了！”
林卫国指着办公室的门，怒吼道，
“滚！”
黄玉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林卫国那张愤怒的脸，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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