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晴,风和日丽,今天是神奈川县立陵南高等学校开学的第一天。
距离夏之IH结束已经有半个多月,教学楼外墙上“祝贺陵南高中男子篮球队荣获全日本高中联赛冠军”的条幅依然在风中猎猎作响。
漫长的暑假也许能磨灭掉篮球场苦苦训练的印记,但是磨灭不了镌刻在陵南校史上的破天荒的荣誉。
校史阵列馆中,正午的阳光穿透了玻璃,将那座金灿灿的奖杯照得格外耀眼。
二年5组,最后一排座位上,时不时地传出一阵轻微的鼾声,正是三井寿和鱼住纯二人。
此时此刻,二人都趴在了课桌上,语文课本如同盾牌一样直直地挡立在前,鱼住纯的脑袋下面压着数学课本,书页的边角还残留着可疑的水渍。
小野老师正在讲桌前吟诵着《小仓百人一首》中的和歌,不经意间瞥见了埋头苦睡的两人,她轻轻摇了摇头,踩着软底皮鞋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三井同学!”小野老师温柔的声音在三井寿耳边响起。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喊自己,三井寿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子。
“啪”,课本应声而倒,三井寿看向前方,前面并没有小野老师的身影,而前排的同学们却个个扭过了身子看着他,“我草,看我?什么情况?”
三井寿侧过脑袋朝左边看了过去,一袭白色纱裙的小野老师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一个激灵上来,三井寿困意全消,他连忙用胳膊用力撞了身边的鱼住纯一下。
“河田,别闹!”,鱼住纯还在做梦。
三井寿顿感尴尬,连忙站了起来,低下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小野老师”,一边说,一边脚下用力,使劲朝鱼住纯踢了过去。
鱼住纯庞大的身躯猛然震颤,课桌与地板猛地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
“哗啦”一下,鱼住纯站了起来,后脑勺“咚”地一下撞上了头顶的吊灯,悬垂的灯罩顿时如秋千晃荡起来。
“哈哈哈……”,有人笑出了声,全班都变得热闹起来,鱼住纯涨红着脸僵立原地,脖颈后的短寸发茬都竖了起来。
“对不起,老师,那个我……”,鱼住纯瓮声瓮气地开口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要怎么解释。
“对不起,老师,昨天我们训练太晚了”,三井寿连忙出声。
“昨天训练太晚?”小野老师将课本卷起、作势欲打,圆润的指甲盖泛着珍珠光泽,“三井寿,今天第一天开学,昨天哪有训练,需要我提醒你田冈教练的上班时间吗?”
“啊,这个,那个”,三井寿抓了下头发,灵机一动,又说道:“老师,我们这是全国大赛后遗症,全体篮球队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是吗,已经半个月了,都还没缓过来嘛”,小野老师强忍住笑,唇角边抿出两个小梨涡。
小野老师伸高手臂,卷起的课本轻轻拍向三井寿的脑袋,衣袖滑下,露出了白藕一般的胳膊。
见小野老师有轻拿轻放、不予追究的意思,三井寿顿时放下心来,他抬起头、扭到左侧,正想看看小野老师的表情,结果突然看到一片雪白,他连忙低下头去。
小野老师似乎也觉察到三井寿的目光,她轻转了小半圈,侧身对着三井寿,开口说道:“三井寿,把柿本人麻吕的和歌背诵一遍!”
“空房唯孤影,相伴数流光。多少未眠夜,谁怜更漏长”,三井寿的记忆力不错,张口就来。
“很好,抄一百遍,记得用正楷”,小野老师轻声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叮呤……”,下课铃声很凑巧地响了起来,帮忙化解了三井寿和鱼住纯的尴尬。
在校园的林间小路上,三井寿和鱼住纯肩并肩地朝篮球馆的方向走着。
“唉,上课还真是无聊啊,鱼住”,三井寿双手插兜,叹了一口气,说道,“尤其是语文课!”
“嗯”,鱼住纯也深有体会,幸好小野老师没有点他的名字,他宁愿去处理一天一夜的生鱼片,也不想吟诵一句绕口的和歌。
“还好是小野老师,要是在高木老师的课上睡大觉,我们都要完蛋了,三井!”
“鱼住,就你胆子小,不就睡个觉吗,多大点事,又死不了”,三井寿满不在乎地回道,他心想,当年上大学逃过的课都不知道有多少了,睡个觉能有什么问题。
“三井,不是死不死的事情”,鱼住纯顿了一下,瓮声道:“小野老师那么漂亮,还那么温柔,在她的课上睡觉,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哟,那你还睡?”三井寿笑着反问。
“哎,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鱼住纯回道,“每次假期过完,上学的头一天都会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井寿正要回话,身旁一道人影飞快地窜了过去,这身形非常眼熟,有点像越野宏明的样子,三井寿看得出神,试着高喊了一声,“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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