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15日...他们说这是最后一例...那些孩子的眼睛还在动...”林婉儿颤抖着念出字迹模糊的段落,日记本里突然掉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手术台,台面上躺着个被剥去皮肉的孩童,而站在最中央的,赫然是青峦镇镇长年轻时的脸。
蒸汽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滚烫的水珠从天花板滴落。李承道猛地拉过林婉儿,一道裂痕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蔓延开来,裂缝中伸出无数青灰色的手臂,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砖石碎屑。
“是镇魂钉!”李承道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铜钱剑上,符咒化作金网罩住裂缝,“有人用活人血祭镇压邪物!”话音未落,整座锅炉房开始旋转,墙壁上的蒸汽管道扭曲成巨大的齿轮,将两人困在中央。
林婉儿感觉脚下一空,发现自己坠入一个全是镜子的长廊。每面镜子里都映着她的身影,却做出不同的动作——有的在梳头,有的在割腕,还有的对着她诡笑,嘴角咧到耳根。
“别信镜子里的!”李承道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铜钱剑的金光穿透镜面,“这些是镜渊鬼,专食人心魔!”林婉儿握紧桃木簪,却见最近的镜子突然裂开,另一个“她”从镜中走出,手中握着染血的剪刀。
“你才是假的!”林婉儿挥剑刺向镜中幻影,桃木簪却穿过对方身体。假林婉儿发出尖笑,剪刀直刺她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的铜钱剑斩断剪刀,符咒化作锁链捆住镜渊鬼。
“记住,你的桃木簪能照出本体!”李承道将一张镇魂符贴在墙上,镜面轰然崩塌,露出背后布满刻痕的水泥墙。那些刻痕歪歪扭扭写着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小小的棺材,最新的一个刻着“林婉儿”。
当他们终于找到出口,却发现又回到了停尸间。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所有尸体都坐了起来,空洞的眼窝齐刷刷转向他们。李承道的铜钱剑自动出鞘,悬在半空划出太极图案,符咒光芒照亮墙面,赫然显出用血写的四个字——“替身已至”。
林婉儿突然抓住师父手腕:“您看尸体的脚!”那些尸体的脚跟全部反向生长,和暴雨中见到的焦黑尸体如出一辙。李承道瞳孔骤缩,想起镇长溃烂的指甲缝里缠绕的灰白色毛发——那分明是焚化炉里烧焦的头发。
停尸间的顶灯突然爆裂,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李承道将林婉儿护在身后,铜钱剑在掌心画出火焰符咒:“准备好,真正的较量要开始了。”而此刻,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青峦镇镇长正站在焚化炉前,将自己的手掌按进滚烫的炉壁,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铁链拖拽声在停尸间的水泥地上蜿蜒,李承道的铜钱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符咒渗出暗红血丝。林婉儿的桃木簪自动悬浮,桃木纹路间浮现出与锅炉房手术刀上相同的梵文,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冷光。
“退后!”李承道猛地将徒弟推向墙角,三具尸体的脖颈突然以诡异角度扭转,空洞的眼窝中伸出漆黑长舌,直取林婉儿咽喉。铜钱剑化作流光劈开尸舌,腐臭的黏液溅在墙面,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林婉儿跌坐在地,后腰撞上金属推尸车,车斗里的白布滑落,露出半截焦黑手臂——正是暴雨夜消失的那具尸体。她惊觉焦黑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虫子正顺着血管钻向心脏。
“师父!尸体里有活物!”话音未落,焦黑手臂突然抓住她脚踝,腐烂的指甲深深刺入皮肉。李承道旋身掷出三张镇魂符,符咒化作金网裹住焦尸,却听见尸体胸腔传来孩童嬉笑:“大哥哥,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呀?”
锅炉房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整座火葬场开始倾斜。李承道望着天花板裂缝中渗出的黑色雾气,突然想起镇长脖颈的尸斑——那些斑块边缘呈锁链状,与此刻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铁索纹路完全一致。
“快走!这里的空间要塌了!”李承道拽起林婉儿冲向走廊,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血红色的雾气封堵。林婉儿的桃木簪指向头顶,他们这才惊觉天花板不知何时变成了镜面,映出无数个倒立的火葬场,每个倒影里都有个戴着镇长面具的黑影在狞笑。
“镜渊鬼的本体在顶层!”李承道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铜钱剑上,符咒化作金色藤蔓缠绕镜面,“当年器官交易的主谋把受害者炼成了百怨尸,用镇魂钉镇压在焚化炉底,但镇邪符被怨气侵蚀...”
话未说完,镜面突然炸裂,无数锁链如活蛇般窜出,缠住两人脚踝。林婉儿低头看见自己伤口流出的血正顺着锁链逆流,在尽头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那是个七八岁的男孩,胸口插着手术刀,手腕脚踝戴着生锈的铁镣。
“是镇魂钉的祭品...”李承道的声音发颤,他想起日记本里被剥皮的孩童照片,“这些孩子的魂魄被炼成枷锁,永远困在异度空间...”锁链突然收紧,勒得林婉儿惨叫出声,她手中桃木簪的红光暴涨,竟将缠绕的锁链烧出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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