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明大亮，艾书光着上身，拿着电筒急急忙忙出门，妻子于一追问：“你拿着电筒要做哪样？”艾书也不答应，只顾走去。
碰巧正遇临川地区乡镇企业局长魏村。魏村说：“艾书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我到你家来同你坐坐。”艾书只得转身引魏局长进了家门。
艾书对魏局长历来很崇敬，魏村比艾书年长四岁。1968年，年仅25岁的魏村就任河城钢铁厂党委副书记了，30岁任省冶金局（厅）副局（厅）长，1976年。带队到临川县大圹区帮助工作。此时艾书是莺咀区区委常委。县委在英地乡农业学大寨现场培训会期间，休息时，二人常在一起聊天。他虽是挂任区委副书记，但工作上的建议、决策，兰忠贤也肯采纳，所以大塘区的成就与兰忠贤的升迁，魏村是起了作用的。后来，中央倡导年轻干部需到地方锻炼，省委意图让他任临川地区行署副专员，他不干，他选择在临川地区乡镇企业局任副厅级局长。他个头和艾书差不多，但骨骼身板要比艾书结实一些。
魏村不知艾书的早起先洗漱后再穿上衣的生活习惯。令艾书穿好上衣后，亲切地说：“艾书兄弟，我估计你光着身体，白天拿着电筒要去哪里。这只是个泄愤而已，反而是有副作用。这么冷的天，冻的一场大病下来，多余的都去掉了。我昨天从省里开会回来，听说你的事，我也很气愤。”
魏村接着用它极其少有的口气说：“狗x的太狠了，想不到这么整人？！我还亲口和他交谈过，谁知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魏村看了看艾书：“看到你眼睛红倦，脸色紫青，估计没有休息好，至少两三晚上没睡觉了，这很危险。有一句古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青山就是身体，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只有身体属于自己。你如做出过格的事情，人家会说某某神经出问题了。哪个想用神经有问题的人呢？”
魏村见艾书神情平稳下来，又说：“兄弟，做小工都要有个好身体，人家才能要啊！赶紧调整精神状态，随后按正常渠道反映。”
艾书如梦初醒：对呀，做小工都要有个好身体，人家才要啊。于是找来《安神补心丸》，加量服了，仍没睡着。再加倍服下，同时努力镇定自己。下午四点过钟，朦朦胧胧睡着了几分钟，高兴极了：我睡着过了！于是再镇定，又睡着了半个小时。
几天过后，艾书犹如大病初愈，努力控制愤怒的心情，防止过激的情绪，拟清简明的思路，开始了慢长的依规上访。
县长艾明下班碰见艾书，直言不讳：“艾书，弓腰低头怕见人么？要挺胸昂头，正面看人，哪个不晓得你有曲？”
地委书记办公小楼，是一栋一楼一底的砖混平房，平房上再搭建木结构瓦房。平房外墙没有粉糊，只是砖墙是用白灰勾缝，青砖白缝分明，远眺就像一栋素静的农家小院。
进门左边是值班室。值班员是一位老者，人们通称杨大爷，据说他在这里值班三十多年，由于他的认真负责，铁面无私，退休后仍继续返聘。
进门右边是地委秘书长办公室。一切要会地委书记们的人，须经秘书长同意。此时的吉秘书长曾是原临川县委办公室的秘书，与艾书自然是熟人。不过，人熟礼不熟，程序是不可少的。
书记办公楼背后有几个分开的小院，几乎是砖木结构的瓦房，是地委书记、专员和个别地委副书记住的。
艾书去过几次，杨大爷均回答地委文军书记不在。不得已艾书就到文军书记家里去等候。
傍晚七点过钟，文军书记才从县份上回来。听了艾书陈述后说：“你这件事，我看到县委报送的文件了。文件只讲你收款，没有讲交公，那是情节不清。听说法律上要给你免于起诉。如免于起诉，党纪处分可留党察看，也可开除。至于其他滥发奖金等，那是配菜，省委、地委也发嘛，他县委就没发吗？至于文件不规范、不慎重、错别字若干，如检察院的‘察’写成‘查’，巧立名目的‘眉’写成‘名’，等等。我这个‘大老粗’都看出来了，只能说明领导对文件审查把关不严，也说明人才缺乏啊。检察院定性你不服可以申诉。上级如有改变，你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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