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晚上大伯三叔他们来,咱们把这些分一分?"孙玄提议道。
孙母点点头:"正有此意。你大伯家人多,多分些。三叔家孩子小,给些糖果罐头就行。"
她盘算着,脸上露出当家主母的从容,"这鱼留着咱们自己吃,正好凑个年年有余的意头。"
"娘真有格局!"吴红梅竖起大拇指。
"大气!"叶菁璇也跟着夸道。
孙母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也就是现在你们都有出息了,要搁前些年,我哪舍得啊!"
她想起那些艰难岁月,声音有些哽咽,"记得玄子六岁那年,家里穷得连斤白面都买不起,年夜饭就煮了一锅萝卜..."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啥,"孙父打断她,语气却温柔,"现在不是好了吗?孩子们都有出息,咱们也该享享福了。"
孙母抹了抹眼角,笑道:"是是是,大过年的不说这些。"
她转向两个儿媳,"红梅、菁璇,咱们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去。小逸、玄子,你们把堂屋再收拾收拾,晚上人多。"
众人应声而动,孙玄帮着哥哥搬桌子,突然听见孙逸小声说:"齐叔给的红包,你拆了吗?"
孙玄摇摇头,从兜里掏出那个红纸包。拆开一看,里面竟是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
"这么多?"孙玄惊讶道。
孙逸也拆开自己的,同样数额:"齐叔这是..."
"感激咱们照顾二老呢。"孙玄了然,"齐爷爷齐奶奶在咱们这儿,他们两口子能安心工作。"
屋外,雪渐渐大了起来,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院门上崭新的春联上,那"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字样显得格外红火。
厨房里传来剁馅的声音,孙母和两个儿媳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堂屋里,孙父正教两个孙子贴窗花,欢声笑语不断。
孙玄站在院中,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却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这个年,因为齐家的突然造访,更添了几分热闹和温情。
屋里,孙佑安和孙佑宁的笑声清脆如铃,孙玄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朝厨房走去——他得告诉孙母,晚上他想亲自下厨做道红烧鱼。
雪后的村庄静谧祥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炊烟。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鞭炮响,像是提前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
孙家的院子里,那棵老槐树静静伫立,枝丫上的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仿佛挂满了银色的灯笼。
下午,雪后的阳光格外明亮,照在孙家院子的积雪上,反射出细碎的金光。
孙玄正帮着叶菁璇在堂屋贴年画,忽然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响。
他探头望去,只见孙大伯带着两个儿子孙文和孙斌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孙三叔和他的两个儿子孙龙、孙虎。
"大伯!三叔!"孙玄连忙放下手中的浆糊碗,趿拉着棉鞋迎了出去。
叶菁璇也放下年画,扶着腰慢慢站起来。
孙大伯身材高大,即使年近六十,腰板依然挺得笔直。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棉袄,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但干净整洁。
孙文和孙斌跟在父亲身后,两人都穿着深色棉衣,手里拎着几个布袋子。
孙三叔比孙大伯矮半个头,圆脸上总是带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拍打着身上的雪沫子,对孙玄道:"玄子,又长高了!"
其实孙玄已经二十五岁了,哪还会长个子,但这似乎是孙三叔见到晚辈时不变的开场白。
孙父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截没抽完的烟:"大哥,老三,来得正好,屋里暖和暖和。"
孙大伯点点头,转身把院门仔细关好,还上了门闩。这个动作让孙玄有些疑惑——大白天关院门,在村里可不常见。
众人进了堂屋,孙母和吴红梅已经沏好了茶。
孙大伯接过茶碗却没喝,而是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压低声音道:"老二,待会儿让小逸和玄子跟我们上山一趟,给先人们烧点纸钱。"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孙父的烟斗停在半空,烟雾袅袅上升。
在这个年代,祭祖烧纸是被禁止的"封建迷信",但村里人私下依然延续着这个传统。
孙父缓缓点头:"应该的。"他转向孙逸和孙玄,"去换身深色衣裳,别太显眼。"
孙大伯这才露出笑容,对孙文和孙斌道:"把东西都拿出来吧。"
孙文和孙斌对视一眼,开始解棉衣扣子。
孙玄好奇地看着,只见两个堂哥脱下棉衣后,从贴身的衣服里不断往外掏东西——那是一叠叠黄褐色的纸钱,有的裁成铜钱状,有的印着"冥通银行"字样。
纸钱被压得平平整整,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好家伙!"孙逸忍不住低声惊叹,"你们这是把全家的纸钱都带来了?"
孙斌憨厚地笑笑:"爹说今年情况特殊,多备些。"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外掏,纸钱在他脚边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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