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余下的两个小时里，他们果真又撞见了野猪。
这一次，林大虎说什么都要自己来试试，开了三枪，才终于打死野猪。
谭飞也打死了一只。
又新增了两头野猪，在他们精心的剔骨和除内脏后，依然还是非常沉。
于是，打猎宣布结束。
毕竟，他们之前还设了一个机关陷阱，如果有动物中招的话，那么这个重量，将更加可观。
就在回去的路上，走在最前面的谭飞突然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向阳坡面的一处雪堆上，那里有片不自然的凹陷，边缘的积雪微微隆起，像是被什么顶开了。
“师父？”林大虎和林小豹同时小声道。
谭飞道：“我过去看看。”
说完，他把后背上的篓子放下，朝那上坡爬去。
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胡斌杰忽然变得很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
那个坡度很不好爬，加上还有霜雪，难度更大，而且谭飞身上还有伤，这给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胡斌杰都看得心惊肉跳。
好在，他们的师父不愧是他们的师父，爬山的速度非常利索，几乎没有停滞。
就见他快速爬上去后，在半崖上边蹲下了身子。
林大虎道：“师父是看到了什么？”
林小豹摇头：“不知道啊。”
胡斌杰道：“反正肯定是好东西！”
谭飞在半崖上稳住身子，蹲下后，指尖轻轻拨开浮雪，露出下面几片枯黄的掌状复叶。
叶片早已干瘪，却仍保持着完整的五裂形态，叶柄处还挂着颗干枯的红色浆果。
谭飞一顿，眼睛变亮。
五匹叶，他师父，也就是施大娘说过，找参要看“三杈五叶”——
谭飞从腰间解下一柄鹿骨签子，他的动作变得极其轻柔，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骨签沿着参叶外围的雪层慢慢探入，积雪簌簌落下，露出下面黑褐色的腐殖土。
骨签突然触到什么硬物，发出细微的“咔”声。
谭飞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他改用手指慢慢刨开冻土，指尖突然碰到一段横生的根须，那根须粗如小指，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环形纹路，在暮色中泛着象牙般的润泽。
望见这纹路，谭飞浑身都紧张起来，这纹路……足可见有多极品！
他的动作越发谨慎。
随着冻土被一点点剥离，一株完整的老山参终于渐渐显露真容。
主根粗壮如婴孩手腕，分出两股匀称的“腿”，形态宛如翩然起舞的少女。
表皮呈深褐色，却透着玉质般的光泽，横纹细密如发，纵纹则如游龙盘绕。
最惊人的是芦头处——
碗口大的芦碗层层叠叠，足足有十二环，每个环痕都清晰如刻。
十二品叶！
谭飞快喘不过气了，这得长多少年，才能长出这样的人参王！
林大虎和林小豹隐约瞧见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两个人低声惊呼：“天啊！”
胡斌杰也瞪大眼睛：“我靠，发财了！”
谭飞小心翼翼的用红绳系住参须，附近张望，很快又瞧见一处，并且估算，至少还有两株。
他立即朝那个方向爬去。
另有两簇相似的枯叶半掩在积雪中。
一株是标准的“灵体”，根须如人形盘坐；
另一株竟是罕见的“双胎参”，两根主茎纠缠共生，表皮呈现出奇特的紫金色。
谭飞按照施大娘教的古法，先在每株参旁插上木签，再用红绳系住茎叶。
最后才用骨签慢慢松动周围的冻土，连带着腐殖土一起捧出，裹进湿润的布袋里。
莫名的，当最后一株紫金参被请出土壤时，谭飞觉得整片林子突然静得出奇，连风声都停了。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迅速将三株参包好，脸色异常凝重，冲着土地坑道：“参王显灵，见好就收！”
他抓起一把融雪擦净手上的泥土，回去对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胡斌杰道：“走吧！去取狍子，立刻下山。”
“嗯！”
回去的路上，风好像忽然又大了。
寒风凛冽，谭飞一路没说话，但是几个徒弟却忍不住了。
林大虎和林小豹一直盯着谭飞挂在腰间的包裹看，胡斌杰的眼睛也是亮闪闪的。
“师父……”胡斌杰憋不住话，“那参，值多少钱啊？”
林小豹也忍不住：“能换辆自行车不？”
林大虎道：“何止，我看起码能换三转一响！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再加个收音机……”
林小豹道：“那再够买头种牛不？”
胡斌杰道：“干脆，去白城买个屋头好啦。”
聊着聊着，几个徒弟又说开了。
等反应过来谭飞一直沉默后，他们又齐齐看向谭飞。
谭飞只是摇头，道：“别问了，卖了再说。”
他的神色异常凝重，几个徒弟你看我，我看你，识相的都不再开口。
天空上，静了半天的大雪又开始下了，到处都是细碎的雪沫子。
谭飞加快脚步：“走，先去收陷阱！”
林大虎和林小豹他们已经完全不认识路了，就更不提胡斌杰。
他们全程跟着谭飞，谭飞一点不带犹豫，原路返还。
快靠近的时候，他就闻到了血腥味，而后，他像猎犬般蹿出去，扒开灌木丛。
瞧见陷阱处，果然，猎物中招了。
那只母狍子侧卧在雪地里，腹部插着他装上去的箭矢，箭杆在风里剧烈颤动。
鲜血已经凝固，在雪地上洇出一片暗红。
箭从侧面射入，直接穿透了胃囊，狍子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扩散，前蹄还保持着挣扎时刨雪的姿势，在冻土上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谭飞摸了摸狍子尚有余温的腹部，死了应该还不到半小时。
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胡斌杰从后面跑上来，几人都很高兴。
“大丰收啊！”
“师父一回来，我们就满载而归！”
“师父，你太厉害了！”
“是啊，我和豹子这段时间也就只有小兔子和山鸡能让我们欺负！”
谭飞起身道：“行了，我们收拾好，立刻下山，要下大雪了。”
“嗯！”
三个徒弟不再多言，麻利地开始处理起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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