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用户已启动记忆保护程序……”机械女声从破碎的屏幕传出,孙经理猛打方向盘的瞬间,看到挡风玻璃上浮现出七个穿着旧式工装的透明人影。
他们胸前的魏碑体标志正在渗血,与后视镜里追来的警车红蓝闪光融成一片。
晨雾未散时,毛璃已经站在荒草蔓生的旧战场遗址。
她的小摊车在露水中蒸腾着热气,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报孙氏集团股票熔断的新闻。
赵老兵倚着生锈的炮兵观测仪,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抚过摊车上未完成的雕塑模型。
“这是7号防空洞的通风口造型。”毛璃将温热的豆浆放在弹药箱改装的茶几上,晨曦穿过她别在耳后的铜铃残片,在沙盘投下齿轮状光斑,“吴馆长捐赠了当年的工兵铲。”
赵老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染血的帕子掉在沙盘上。
毛璃看到他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十七岁的自己——那个在战壕里用刺刀刻纪念碑的年轻士兵。
染血的指尖触碰到雕塑基座的瞬间,沙盘上的碎石自动排列成纪念亭的八角飞檐。
三天后,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七名建筑系学生扛着全站仪走进废墟。
他们背包侧袋插着泛黄的《军事工程手册》,封皮上的飞鹰徽记被仔细涂改过。
毛璃站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手中的激光笔在晨雾中划出淡绿色弧线。
“东南角地基要偏移13厘米。”她突然用铜铃残片敲击混凝土预制板,金属震颤声中,地下传来空洞的回响。
穿工装裤的女生惊呼着举起地质雷达探测仪,屏幕上的波形图正与毛璃平板里的1943年结构图完美重合。
暮色降临时,纪念亭的琉璃瓦开始泛光。
郑设计师蹲在滴水檐下调试灯光系统,忽然发现每片瓦当的纹路都暗合摩尔斯电码。
当他试图破译时,吴馆长派人送来的青铜风向标突然转动,将密码投影在汉白玉纪念碑上。
“这是……”赵老兵拄着拐杖踉跄扑向碑文,枯瘦的手指抚过那些被风雨侵蚀的划痕。
毛璃静静看着老人跪在鹅卵石地面上,夕阳将他颤抖的背影与纪念碑上的弹痕重叠。
当灯光系统突然奏响《太行山上》的旋律时,三十米外未启用的探照灯自动亮起,将三百个年轻士兵的剪影投映在纪念亭穹顶。
冯记者的直播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刻。
画面里,赵老兵对着某个虚无处郑重敬礼,他凹陷的腮边闪着水光,脚边沙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七枚生锈的子弹壳,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深夜收工时,毛璃的小摊车顶棚落满银杏叶。
她摩挲着青铜铃铛碎片上的铭文,突然察觉背后灌木丛传来快门声。
转身时只看到半片卡其色风衣下摆消失在围墙拐角——那布料上的暗纹与孙经理西装内衬的经纬线如出一辙。
“叮——”
平板弹出新消息时,医院消毒水的气息仿佛穿透屏幕扑面而来。
毛璃抬头望着开始飘雨的夜空,看见最后一片银杏叶粘在纪念亭的飞檐上,叶脉的走向竟与平板地图的等高线完全重合。
雨幕中忽然飘来半张泛黄稿纸,毛璃伸手接住的刹那,青铜铃铛碎片在掌心发烫。
稿纸边缘的咖啡渍组成模糊的坐标,背面用铅笔写着潦草的诗句:
“在故事的褶皱里藏着一把钥匙/能打开所有未完成的……”
她转头望向城市西南方的某个窗口,那里有盏凌晨三点都不会熄灭的台灯。
夜风卷起更多稿纸在雨中飞舞,某张纸角隐约可见“临终心愿”的印刷体字样,却被雨水晕染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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