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赵校长的暴喝震碎了悬浮的萝卜片。
他西装前襟的金勺徽章正在融化，滴落的金属液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痕迹。
毛璃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戴着银质指套，指套表面的裂痕与三十年前毕业照里的缺损完全吻合。
张学徒慌忙后退撞翻调料架，十三种香料在空中混合成紫色烟雾。
烟雾接触窗棂铁锈的刹那，墙砖缝隙里的青铜蝌蚪突然发狂般啃食起自己的尾巴。
"；跟我去办公室！"；赵校长揪住少年衣领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星砂灼烧的疤痕。
张学徒的学徒徽章突然开裂，掉落的碎片化作银线缠住毛璃脚踝。
毛璃俯身捡起碎片，瞥见上面浮现的星象图："；校长这么害怕革新菜系？
连学生接触新厨艺都要阻拦？"；
"；金玉楼的规矩轮不到外人指摘！"；赵校长踢翻最近的料理台，飞溅的酱汁在墙面蚀刻出防毒面具图案。
当他拽着张学徒走出教室时，所有厨具突然共振，锅碗瓢盆在架子上拼出残缺的北斗七星。
毛璃腕间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她将星砂撒向通风口，青铜蝌蚪立刻顺着气流涌向校长室方向。
在穿过走廊拐角时，她听见张学徒压抑的闷哼——少年后颈的星轨纹路刺破皮肤，血珠正沿着脊椎滴落成小熊星座的图案。
黄昏的余晖透过彩绘玻璃斜照在走廊，毛璃的影子被拉长得宛如餐刀。
当她停在西侧储物间门前，二十三只青铜蝌蚪正从门缝钻出，每只都衔着半片带齿痕的毕业合照。
照片残片在掌心拼凑出惊悚的画面：1987届毕业生围着的料理台上，防毒面具浸泡在星砂酱汁里。
赵校长的银质指套在照片中清晰可见，当时他正用戴着指套的手往酱汁里撒入某种黑色晶体。
储物间深处传来瓷器碰撞声。
毛璃推门的瞬间，张学徒从阴影里踉跄扑出，他胸前的学徒服被撕开，心口处浮现出青铜齿轮的烙印。
"；我想学..."；少年喘息着举起渗血的右手，掌纹间游动着银线，"；每次拒绝您，烙印就会灼烧神经..."；
他忽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酱汁写成的坐标——正是王厨师临终前用星砂标注的秘方藏匿点。
毛璃的羊皮挎包突然自动打开，陈建筑师的遗嘱残页飞出来贴在少年胸口，将坐标染成暗金色。
教学楼突然剧烈摇晃，赵校长的怒吼从地底传来："；你敢！"； 无数青铜蝌蚪从四面八方涌向储物间，它们吞噬着走廊灯光，在黑暗中拼凑出三十年前星厨惨死的场景重现。
张学徒突然抓住毛璃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齿轮烙印爆发强光，两人的影子在墙面融合成执刀起舞的星厨剪影。
当钟楼响起七声闷响，少年耳后的齿轮印记突然脱落，化作银环套住了毛璃的无名指。
"；天亮前..."；张学徒的眼瞳泛起星辉，声线突然变成男女混响，"；带他去冰库第三层。"；
防毒面具的虚影在窗外一闪而过，走廊尽头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声。
毛璃将星砂拍在少年后背，他脖颈的星轨纹路立即收缩成银色项圈。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云层，储物间所有橱柜同时弹开，二十三把锈蚀的厨刀悬浮在空中，刀尖全部指向西侧冰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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