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第三个弯道时，灵泉水幻化的星斗阵列突然剧烈震颤——坤位亮起刺目血光。
"砰！"
她猝不及防撞进带着墨香的怀抱，霜纹剑的寒气将对方玄色锦衣冻出霜花。
余墨尘垂落的发丝扫过她颈侧，藏在袖中的手指正微微发抖，面上却凝着寒潭般的冷意："青云门弟子来魔宗送死？"
刘灵儿攥紧袖中浸透灵泉水的帕子，他衣襟上淡淡的血腥味刺得鼻腔发酸。
正要开口，余墨尘突然掐住她手腕按在墙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说！
谁派你来的？"
这话问得巧妙，他指尖渡来的暖流正悄悄化解她经脉里淤积的火毒。
刘灵儿望着他猩红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抬脚踹向他膝盖："魔宗宵小也配审我？"藏在靴底的灵泉冰片顺势滑出，正正扎进他护心镜的缝隙。
余墨尘闷哼着松开手，眼底却闪过笑意。
追兵脚步声逼近的瞬间，他突然扯下她发间沾着的赤色流萤捏碎，爆开的荧光里裹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往左第七间密室，有地脉暗河。"
赤焰长老的狞笑从回廊尽头传来时，刘灵儿正将最后三滴灵泉水抹在眼尾。
透过水雾，她看见余墨尘背在身后的手捏着半截柳叶镖——正是她三日前遗失在青云门后山的那枚。
"抓住那个穿青衫的！"赤焰长老的赤铜铃铛震得梁柱摇晃，余墨尘突然旋身将她护在阴影里。
他玄色大氅扬起时，刘灵儿瞥见他后颈浮现的暗金色兽纹，那是上古神兽之力躁动的征兆。
"躲好。"余墨尘弹指震碎腰间玉佩，迸射的碎片在两人周身结成结界。
刘灵儿趁乱将灵泉水凝成丝线缠上房梁，借着水光折射，她清楚看到赤焰长老袖中藏着的赤铜铃铛——内里飘着的正是韩云的一缕命魂。
余墨尘的剑锋与赤焰长老的烈焰相撞时，整条回廊的地砖突然如波浪般翻涌。
刘灵儿腕间的护心铃疯狂震颤，灵泉水自动凝结成箭头指向东南——那里有块刻着饕餮纹的地砖正渗出黑血。
"坎位三步，震宫有破！"她将声音凝成细丝送进余墨尘耳中。
霜纹剑应声插入砖缝，喷涌而出的地脉阴火却将赤焰长老的烈焰吞噬大半。
余墨尘趁机揽住她腰身跃上横梁，玄色衣袖却被火舌燎出个缺口。
追兵嘶吼着撞破结界时，刘灵儿突然将浸透灵泉水的发带甩向烛台。
水雾遇火炸开的强光里，她看见余墨尘用唇语说了句"笨丫头"，旋即被推入突然开启的暗门。
湍急的地下河裹着两人冲向未知的黑暗，刘灵儿挣扎着掏出夜明珠，却见余墨尘脖颈的兽纹已蔓延到耳后。
他喘着气将某物塞进她掌心，竟是沾着血的灵泉水凝成的冰莲花。
"顺着暗河漂三天能到碎玉滩。"他偏头避开她的目光，喉结上的血痕在幽蓝水光里格外刺目，"别再让我看见你。"
刘灵儿捏碎冰莲花，看着灵泉水幻化的星图没入掌心。
当"灵泉秘境"四个字在识海亮起时，暗河尽头突然传来空灵的潮声，像是千万个玉瓶同时倾倒清泉。
余墨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渗出的血珠坠入暗河，竟化作游鱼般的金芒。
刘灵儿假装没看见他悄悄按住的肋下伤口，却在转身潜入漩涡时，将沾着灵泉水的银镯卡在了礁石缝隙。
幽暗水底忽然亮起星子般的微光，她腕间的情报蛊虫突然挣破玉瓶，发疯似的朝着某个方向游去。
前方隐约浮现出青铜巨门的轮廓，门环上饕餮石像的瞳孔，正与她空间里的灵泉星图完美重合。
灵泉秘境，传承之战
暗河漩涡裹挟的青铜巨门缓缓洞开时，刘灵儿腕间的星图突然烫得像块烙铁。
她翻身跃上湿滑的青砖甬道，靴底碾碎两片发光的萤石，碎屑迸溅的刹那，十六盏鲛人灯沿着水纹砖墙次第亮起，照亮了穹顶下乌泱泱的人群。
"青云门的小师妹倒是命大。"玄天宗的红衣女修甩着淬毒银鞭轻笑，她身后三十余枚浮空铜钱正嗡嗡震颤，"不如把灵泉星图交出来，姐姐替你挡下这些虎狼？"
刘灵儿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指尖悄悄勾住袖中情蛊虫新结的丝茧。
石壁倒映着各色法宝的冷光，从合欢宗的桃花瘴到万剑山的千机匣，连本该镇守山门的韩云师兄都抱剑倚在钟乳石后，袖口沾着星罗谷特有的紫鳞粉。
"秘境认主，诸位怕是抢错了东西。"她将灵泉水凝成冰刃划破掌心，血珠坠地的瞬间，青铜门上的饕餮突然仰天长啸。
整座洞窟开始坍缩，无数修士惊叫着被吸入突然出现的传送阵，唯有掌心亮着星图印记的刘灵儿站在原地。
幽蓝水幕吞没视野前，她瞥见韩云剑穗上系着的双生蛊虫——和三个月前药王谷灭门案现场的一模一样。
* * *
秘境里的月光是会流动的。
刘灵儿踩着琉璃瓦飞奔时，屋檐下突然翻出九百枚带倒刺的青铜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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