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传来细微骚动。
有个扛着铜锤的壮汉迟疑着放下武器,他左臂还缠着浸透药香的绷带。
刘灵儿趁机展开掌心,灵泉水化作万千萤火腾空,照亮整个演武场。
悬浮的水珠里浮现出清晰画面:余墨尘深夜独闯幽冥涧取玄冰草,黑袍被妖兽撕得褴褛;刘灵儿在药庐熬煮汤药时,悄悄将灵泉水分装进弟子们的饮水葫芦。
"好个移花接木的幻术!"紫袍长老突然出现在屋檐飞角,半张魔纹脸在月光下狰狞可怖。
他袖中飞出十二盏白骨灯笼,照得那些动摇的弟子眼神重新涣散,"若非这女人在灵泉里下蛊,少主怎会突然要开放魔宗禁地?"
余墨尘突然低笑出声。
煞气玄蛇猛地绞碎漫天银箭,他揽着刘灵儿跃上十丈高的祭天台,堕仙印红光刺破长老布下的幻阵:"三日前禁地结界松动时,大长老的贴身侍卫为何出现在后山?
需要我把幽冥血蝶的记忆珠放给大家看么?"
刘灵儿趁乱咬破指尖,将血珠弹进灵泉空间。
赤鸢群轰然冲破虚空,衔着青铜门上的危险图腾展翅盘旋。
当血色符文投影在云层时,所有被蛊惑的弟子突然痛苦地捂住眼睛。
"是守陵人的诅咒图腾!"有人惊恐大喊,"去年误闯禁地的师兄们就是被这种红纹吸干精血的!"
混乱中,刘灵儿突然被余墨尘拽进怀里。
他胸口银杏叶印记烫得惊人,声音却带着笑:"灵儿方才用灵泉共鸣探查到了什么?"他指尖抚过她腰间出现裂纹的赤玉铃铛,暗红流光正顺着裂缝渗入她袖口。
"大长老在等我们内斗时耗尽灵力。"她借着拥抱姿势,将灵泉水凝成细丝缠住他手腕,"演武场地下埋着三百颗噬魂钉,那些动摇的弟子身上都带着引雷符——这才是真正的饯别礼。"
余墨尘瞳孔骤缩。
他忽然旋身将人护在披风下,煞气凝成巨盾挡住破空而来的九支追魂箭。
箭镞上跳动的紫火照亮刘灵儿瞬间苍白的脸——其中三支箭竟是用她赠予伤患的灵泉水淬炼的。
"停手!"刘灵儿突然挣开他怀抱,灵泉水化作鸾鸟清啸响彻云霄。
她踏着赤鸢羽毛铺就的光桥走到阵眼,被煞气灼伤的手掌按在祭天碑上:"若我真要祸害魔宗,为何昨夜还帮三位长老疏通经脉?"
碑文突然迸发金光,显现出她为昏迷的三长老逼出蛊虫的画面。
执弓弟子踉跄着后退,手中长弓"当啷"砸在青铜地砖上。
笼罩全场的白骨灯笼接连炸裂,大长老的幻影在火光中扭曲消散。
"少主..."先前发难的壮汉突然跪倒在地,铜锤砸出个深坑,"是属下被噬心蛊..."
余墨尘抬手制止请罪声,目光扫过檐角残留的紫袍碎片:"传令开启护宗大阵,所有弟子即刻前往..."他话音戛然而止,猛地扯开刘灵儿衣领——她锁骨处不知何时浮现饕餮纹路,正贪婪吮吸灵泉水的青光。
赤玉铃铛突然彻底碎裂。
刘灵儿抓住最后一枚碎片轻笑:"看来大长老的守陵人朋友,比我们预估的早醒了三天呢。"她背后青铜门虚影若隐若现,无数赤鸢正疯狂撞击门扉上蔓延的黑色脉络。
余墨尘按住她颤抖的指尖,堕仙印红光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涌向青铜门:"那就让幽冥涧看看,谁才是..."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演武场地面突然塌陷,埋藏的噬魂钉被灵泉水腐蚀成铁锈,而远山深处传来令百兽战栗的古老咆哮。
刘灵儿在漫天烟尘中踮脚凑近余墨尘耳畔,将染血的赤鸢尾羽塞进他掌心:"东南角槐树下有惊喜,记得把我上个月种的..."
她未尽的话语消散在狂风里。
余墨尘望着怀中人突然昏睡的面容,眼底红光暴涨的刹那,腰间玉珏突然映出惊心动魄的画面:本该镇守禁地的十二尊石像,此刻眼窝里正淌出猩红血泪。
烟尘未散的演武场上空突然炸开九道紫雷。
余墨尘将昏睡的刘灵儿推向赤鸢群时,三柄淬着幽冥火的弯刀已割裂他背后的银杏叶印记。
"少主小心!"先前跪地请罪的铜锤壮汉突然暴起,武器砸向自己昔日的同袍。
他脖颈处钻出半截蜈蚣状的蛊虫,复眼映着大长老狞笑的脸。
余墨尘右手指甲骤然暴涨三寸,漆黑鳞片顺着手腕攀上脖颈。
他反手扣住偷袭者的天灵盖,掌心腾起的赤金火焰竟裹挟着龙吟:"滚出来!"被火焰灼烧的蛊虫发出婴孩啼哭般的惨叫,连带操纵者都踉跄着从暗处现形。
刘灵儿在赤鸢背上倏然睁眼,灵泉水凝成冰棱刺破指尖。
她将血珠弹向东南角的槐树,埋在树根下的玉髓瓶应声而裂。
翠色藤蔓破土缠住三名持弩刺客,绽放的鸢尾花将毒箭尽数吞没。
"接着!"她甩出腰间裂成两半的赤玉铃铛,残片在空中化作双生火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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