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神色庄重,不慌不忙地说道:“先帝临终前,单独召见臣,托付大事,就是预料到今天,怕官家改弦易辙,做出忤逆之事。”
说着,曹彬将圣旨缓缓摊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祖宗基业,兢兢以社稷民生为念。
朕察当今局势,深知帝位传承,关乎国本。朕百年之后,新帝登基,务必要恪守祖训,尊崇礼法,以先帝之统为尊,不可因私废公,擅改宗庙祭祀之规。
若有违背,是为不孝,亦为不忠,天下臣民共讨之。
今特留此遗旨,望后世子孙,铭记于心。
朕崩之后,由济国公曹彬密藏此旨,若新帝有悖祖宗礼法、扰乱朝纲之举,曹彬可持此旨,以正朝纲。钦此!”
念完之后,曹彬对着御阶上的赵忠全道:“接旨吧,赵大人。”
既然已经撕破面皮,曹彬也不再喊对方官家了。
韩琦快步上前,将圣旨夺过,低头细细查看。
曹彬也不急,让他慢慢看,毕竟这圣旨是真的。
当初官家在自己的挑拨下,对赵忠全突然出现在京城起疑,临终时留下圣旨,就是为了预防今日之事,自己也正好用此旨将赵忠全赶下来,名正言顺,出师有名。
半刻之后,韩琦颓然抬头,对着台上的赵官家道:“这圣旨是先帝遗留,臣记得先帝笔迹和标记,一一对照过了,做不得假。”
赵忠全目瞪口呆,心中咒骂,今天诸事不顺,先是自己父亲皇考被驳,然后又冒出先帝遗旨,还要让自己让出皇位,历史上有让出皇位之后还善终的太上皇吗?
桓王看到父亲呆愣之后,开口反驳道:“这圣旨即便真是先帝所留,可其中所言‘有悖祖宗礼法、扰乱朝纲’,父皇追尊生父,如何就悖礼乱纲了?
不过是你们曹家父子的一家之言,借此打压我父子罢了!”
曹琦向前一步,冷笑一声道:“桓王殿下,陛下继先帝大统,便应以先帝一脉为尊,如今追尊生父为皇考,这宗庙祭祀之礼该如何安排?
这不是扰乱朝纲又是什么?
先帝早有先见之明,预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才留下这遗旨,就是为了保我朝的纲纪伦常!”
此时,朝堂上的大臣们再度炸开了锅。
一些平日里就不满赵忠全行事作风的大臣,此刻纷纷站出来附议曹彬父子。
“曹国公所言极是,祖宗礼法不可废,若陛下执意追尊生父,这朝堂怕是永无宁日!” 一位年迈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
而赵忠全一派的臣子,虽心中慌乱,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仅凭一道遗旨,就要陛下放弃追尊生父,这实在荒谬!陛下的孝心怎能被如此践踏?” 一位年轻的官员大声喊道。
曹太后在帷幕后,心中五味杂陈。
她终于明白,曹彬父子今日是有备而来,恐怕不止是想要为自己撑腰这么简单了,现在自己和赵忠全恐怕要联合一下了。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从帷幕后传出:“既然是先帝遗旨,不可不慎重对待。
官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莫要伤了朝堂和气。”
赵忠全听着太后的话,心中又气又急。他深知,此刻若不妥协,局面将彻底失控。但让他就这样放弃追尊生父,他又实在心有不甘。
他咬咬牙,说道:“即便有遗旨,这追尊生父之事,也并非不可商议。朕身为天子,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曹彬看着赵忠全,神色冷峻:“官家,先帝遗旨在此,您若执意违抗,天下臣民都不会答应。
还望您以大局为重,退位让贤。”
“朕今日如果不按你们父子的意思办,难道你们还想弑君不成?”
赵忠全对着曹彬吼道,之前曹彬没露獠牙时,自己还觉得曹家父子处处以大事为先,就算兵权都能够交出,结果居然狼子野心,是在等待时机,狠狠的插了自己一刀。
曹琦可不会和赵忠全继续商量了,太后劝解根本没有听,直接向殿外喊道:“来人,将这忤逆先帝的不孝子给本国公拉下来。”
殿外的金甲武士在李毅的带领下如潮水般冲了进来,韩琦等人还想阻拦,却被像蝼蚁一般轻易推到一边,武士们径直冲向赵忠全,一人架住他一条胳膊,将他从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皇位上拖了下来。
桓王还想反抗,威胁道:“魏国公,你如此僭越,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
又一手指向城外,“城外还有数十万大军,即使你能控制大殿武士,控制住皇城,甚至控制住京都城防,但难道你挡得住数十万大军奋力一击?”
曹琦看着桓王还不死心,对城外禁军抱有幻想,也毫不留情地戳破对方的幻想,“曹一、姚武,把人押进来。”
曹一带着一队镇西军将禹州在军中的官员尽数押上殿中,这些官员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曹琦一一介绍道:“京都守备耿列,镇西军统领邓晓,殿前司沈从兴,还有这些人,都是今天私自带兵出营,意图谋反的反贼,桓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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