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六指着巷子深处一间亮着微弱灯火的小院子,压低声音道:“裴司令,李博士,就是那儿。周不通那老小子就在里面。”
裴煊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狭窄,只有一条出路,不易逃脱。他向李稷递了个眼色。
李稷心领神会,对毛六道:“你守在巷口,若有人出来,或者有异常动静,立刻示警。”
“是,是!”毛六连忙点头,缩到巷口阴影处,紧张地注视着院子的方向。
裴煊和李稷则如同两道鬼魅,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座小院。院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算盘拨动的声音,以及一个男人低声哼唱的小曲,听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两人对视一眼,猛地推开院门,闪身而入。
院子里果然坐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绸衫,留着两撇山羊胡,正对着一堆铜钱和几包用油纸包好的药材,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摇头晃脑。
正是医掮客周不通。
听到动静,周不通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两个陌生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另一个虽然年轻,但眼神锐利,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周不通惊慌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想去护住桌上的钱财和药包。
李稷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周不通疼得龇牙咧嘴。
“周不通?”裴煊缓缓走近,目光落在他面前那些油纸包上,隐隐能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正是福乐饮特有的味道。
“是……是小人。”周不通额头冒汗,眼珠乱转,试图挣脱李稷的钳制,却发现对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二位……二位官爷,有话好说,好说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裴煊冷笑一声,“我们找你,是想问问福医焦迈的下落。你最好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听到“焦迈”两个字,周不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哆嗦着:“什么……什么焦迈?小人不认识啊!官爷,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裴煊不再废话,对李稷使了个眼色。
李稷心领神会,手上加力,将周不通按倒在地,裴煊立马上手轻松地卸掉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周不通呜呜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裴煊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皮囊,摊开来,里面是数十枚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金针。他捏起一枚最细长的金针,在周不通惊恐的注视下,缓缓道:“周不通,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焦迈在哪里?”
周不通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裴煊不再犹豫,捏着金针的手腕轻轻一抖。
那枚细长的金针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裴煊的指间轻轻颤动。周不通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闪着寒芒的针尖,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躲开那枚针,口中发出更加急促的呜咽声,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鸡。然而,李稷的手臂如同钢铁浇筑,将他牢牢地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看来,你还是选择嘴硬。”裴煊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正是这种平静,让周不通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差,有凶神恶煞的,有贪婪狡诈的,却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年轻人这般,明明做着令人恐惧的事情,眼神却清澈得如同古井,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周不通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子,不是寻常那些可以靠着花言巧语或者塞点银子就能打发的角色。
但他更清楚,一旦说出焦迈的下落,自己也绝对没有好下场。焦迈背后的人,那些隐藏在地下的势力,手段只会更加残忍。
两相权衡之下,他选择了沉默,寄望于对方或许只是吓唬吓唬他。
然而,裴煊显然没有吓唬他的意思。
只见他手指微动,那枚金针便精准而轻巧地刺入了周不通胸腹之间的一处穴位。
周不通身体猛地一颤,起初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一种轻微的麻痒感,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他心中甚至闪过一丝侥幸,难道这年轻人的针法只是虚有其表?
但下一刻,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咧开。
“呵……”一声短促而怪异的笑声,从他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
周不通愣住了。他想闭嘴,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和声带。
裴煊“好心”的给他接下了下巴。
“呵呵……”周不通见自己能笑出声了,可这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裴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捻动着金针的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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