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周不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想求饶,想说话,但出口的全是无法抑制的大笑声。
那笑声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扭曲,仿佛不是发自内心,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从他身体里撕扯出来。
李稷看着周不通笑得涕泪横流、浑身抽搐的模样,饶是他见惯了各种审讯场面,也不禁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裴煊这手绝活,实在是……太过“别致”了。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而且直击人的意志防线。
“哈哈……呃……哈哈……饶……饶命……哈哈哈哈……”周不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这疯狂的大笑震碎了。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比任何严刑拷打都要可怕。
他的意志在迅速崩溃。焦迈背后势力的威胁固然可怕,但眼下这生不如死的折磨,却是实实在在、分分秒秒都在承受的。
“说……我说……哈哈……求……求你……哈哈……停下……”周不通一边狂笑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哀求着,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裴煊这才缓缓收回了金针。
针一离体,那股强迫他大笑的力量瞬间消失了。
周不通如同离水的鱼一般,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虚脱,冷汗浸透了衣衫。他看向裴煊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咳咳……咳……”周不通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声音沙哑地如同砂纸摩擦,“我……我说……我说……”
“焦迈在哪里?”裴煊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周不通再也不敢有丝毫侥幸。
“他……他藏在……咳咳……藏在永乐坊,靠近……靠近春明门那边,有一处……很不起眼的宅子……”周不通喘息着,将焦迈藏身的具体地址和宅院的特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为了活命,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最近有什么动静?”裴煊继续追问。
“他……他好像很慌张……咳咳……前两天还找我,要我尽快把手里的‘货’都散出去,还说……说要准备跑路……”周不通不敢看裴煊的眼睛,低着头,“他还抱怨……抱怨说,早知道这么危险,当初就不该……不该掺和进来……”
跑路?裴煊和李稷对视一眼。看来焦迈也察觉到了风声不对。
“除了你,还有谁在帮他做事?济善道的人,你认识吗?”
周不通连连摇头:“官爷饶命啊!我……我只是个跑腿的,拿点辛苦钱……焦迈那人精明得很,从来不让我接触其他的人……至于什么……什么济善道,我……我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啊!”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掮客这类人,往往只认钱,对于上家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裴煊站起身,不再理会瘫软如泥的周不通。他看向李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去永乐坊。”
李稷点点头,走到周不通面前,冷冷地警告道:“你最好祈祷我们能顺利找到焦迈。若是我们扑了个空,或者走漏了风声……”他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不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不敢,不敢!小人绝不敢撒谎!给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裴煊和李稷不再耽搁,迅速离开了这间弥漫着汗水和恐惧气息的小院。
毛六依然忠实地守在巷口,看到两人出来,连忙迎了上来:“裴司令,李博士,怎么样?”
“人抓到了,也问出了焦迈的下落。”李稷言简意赅,“你处理好这里,不要留下手尾。”
“明白!”毛六心领神会,知道该怎么处理周不通,既要让他不敢乱说,也不能让他出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裴煊和李稷则朝着永乐坊的方向疾驰而去。周不通说焦迈准备跑路,他们必须抢在焦迈离开之前,将他截住。
永乐坊位于长安城东,靠近春明门,是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聚居之地,宅院林立,守卫也相对森严。
但焦迈选择藏身的地方,却是在永乐坊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周围多是些普通民居,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
按照周不通提供的地址,两人很快找到了那处宅院。院墙不高,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丝毫灯火,显得异常安静。
“就是这里了。”李稷低声道,“看起来没什么动静。”
裴煊仔细观察着院墙和门窗,眉头微蹙:“太安静了,反而有些不对劲。焦迈既然准备跑路,此刻应该是在收拾东西。”
“难道已经跑了?”李稷心中一紧。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裴煊做了个手势,两人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里。
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几株疏于打理的花草在风中摇曳。正对院门的是一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下人都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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