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情形下,京都、京畿、直隶、奉天四地全部看到了此等景象,与此同时,热浪开始卷起,浩浩汤汤,自剑丘岭向着四面八方扫去。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北国仍有寒意,可热浪滚过,却是如夏至未至,遇人兽,则吹起阵阵暖风,遇草木,则令其开花生叶,有田间劳作者见此,以为上天赐福,又见火烧天际,当即拜下高呼火神降世。
煤山,寿皇殿顶,九难师太瞧着那巨大的火云漩涡,素日里佛性十足的面上满是惊憾,良久,才蓦然沉下,猛的转身,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阿珂,冷冷斥道:
“这就是你说的良机?阿珂,你若是想害为师,大可直言!”
“不是这样的!”
阿珂心下亦是惊憾,可听见师父这般说,忙又是赌咒,又是辩解,九难心下清楚自己这个弟子没有这等心思,面上却依旧怒色难当,大袖一甩,冷冷喝道:
“以往只叫你修身养性,读书习字,此次非要来京城,又应下打探之事,本以为你是有了进益,能为为师分忧,此前叫你行王司徒故事,虽有些为难,但孟子有言:舍身成义,杀身成仁,为大义舍身,也不算屈了你。
不想你竟为贼人一些小恩小惠,就妄传消息,阿珂,忘记你读的那些书了吗!”
阿珂身子一颤,狠狠拜下,
“弟子不敢忘!可师父,弟子绝没有被贼人收买,是他识破了弟子身份,又说出那些话来,他是故意挑拨离间!还请师父明察!”
说罢,阿珂重重磕下,直将殿顶琉璃瓦震得粉碎,见她这般,九难这才放下戒心,轻哼一声,闷闷道:
“起来吧,你说那奸贼用一块宝石凭空凝出一把琵琶送给了你,琵琶呢?”
听到这个,不知为何,阿珂竟不愿将琵琶交出,可又觉得绝不该有此等想法,忙解释道:
“弟子被丢出去后,霄紫就化作巴掌大小,弟子将其收进了怀中。”
说着,阿珂就要将琵琶取出,忽然,一道怪风猛然袭来,她躲避不及,被其掀飞至空中,直直向着地上摔去。
要知道寿皇殿可是有十余丈高,下面又都是金砖,若是摔实,必然是变作一滩烂泥,阿珂心智到底也是十来岁,这等危机下,自然惊惧无比,忙高呼师父救命,可九难哪里回应,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地面越来越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眉心印记忽散发出亮光,阿珂只觉身子一轻,脚尖轻点,稳稳落在地上,又下意识一点,整个人又飞回屋顶。
“这!”
阿珂瞪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下惊诧万分,
“阿珂,你已然修出法力了!”
王聪儿好心上前提醒,忍不住赞道:
“这才一日过去你就能修成法力,阿珂,这等天分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花花轿子人人抬,阿珂心下一喜,暗道这样就能帮到师父,她总不能不高兴了吧?
想着,阿珂小心看向九难,却见她正死死盯着天边,顺眼一看,却见方才还火红的云霄,此时却是一半乌黑,乌黑之中风雷激荡,卷起的黑云似若是聚成一条巨龙,肆意搅弄,另一半火红之间却是赤焰滚滚,熊熊熠烁内一头赤虎踏空而出。
巨龙赤虎遥相对立,金戈铁马之气骤然生出,阿珂不由心头惊颤,忽觉体内有阵阵寒意翻涌,竟忍不住想要奔向那漩涡的方向。
“好啊!果然是作茧自缚!”
九难忽得高声叫好,一对眸子摄出骇人的精光,王聪儿不解,问道:
“护法,可是看出了什么?”
九难点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激动,
“刘贼说自己要行破境之事,向我邀战,方才见他法力爆发,竟能改变天象,我原以为他是摆鸿门宴唬我,不想他是真的在突破,你看!”
说着,九难一指巨龙赤虎,接着道:
“这黑气所生巨龙乃阴龙,火云凝聚而成赤虎是阳虎,修行讲究龙虎交汇、阴阳合一,刘贼一身法力至阳至刚,若我料想不错,他是想以否极泰来之理令极阳生少阴,再壮少阴为极阴,如此平衡阴阳,寻求破境,昨夜他便是以比法令元神大成,如今又要故技重施。
可修行最忌急切,他昨夜才将炼神返虚之境修有所成,而今就迫不及待破境,心魔滋生,致使阴阳失衡,眼下正是对付他的良机!”
听到这番解释,王聪儿心下了然,但谨慎性子让她下意识觉得不妥,九难却是摇了摇头,凝声道:
“别的都可以作假,唯独这阴阳失衡做不得假,就算他要引蛇出洞,用自己道途和性命作饵,未免也太愚蠢了些,想来他要么是贪图境界,要么就是有什么变故,令他不得不如此。
闲话休说,此时正是良机,我们走,阿珂,你也一起!”
说罢,九难飞身就向城外赶去,阿珂与王聪儿对视一眼,亦忙是跟上,三人速度不慢,盏茶功夫这就赶到剑丘岭下。
越是靠近,才越能感觉到眼前一幕的壮观,黑红分明的天空上,两头横亘云霄的巨兽遥相对峙,蓄势待发,天空下,同样黑红分明的光柱直插天际,探入漩涡之中,似是将天捅了个窟窿一般,光柱内,隐隐可见一尊五十六丈大的巨人,这巨人通体虚幻,看不清容貌,独眉心一颗竖目放着五彩,甚是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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