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南宫绝已经抓起另一坛酒,仰头就倒,动作干脆利落、潇洒之极。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俊美无瑕的五官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柔和的光泽,幽暗的黑夜映着他雪白的衣裳,宛如来不慎流落凡尘的精灵,美得脱俗出尘、摄人心魂。
上官无汲一时间竟看呆了。
直到对方放下酒坛,她才全身一震,反应过来。——酒坛子倒扣在石桌上,里面早已空了。如此烈酒,只需三杯她就必醉无疑。一人一坛,岂不是要她的命?
南宫绝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面容绝美,神情冷漠,但目光之中却隐约多了一丝不曾有过的情感,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挑衅。狡猾而心虚的上官无汲正左顾右盼寻找着巧妙的借口,突然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颤,不由愣住。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抓起酒坛,仰头就往嘴里倒。
她就这么屏着呼吸皱着眉头,如同喝鹤#顶#红一般一口气喝下了这一坛千金难买的美酒。酒淌到她的下巴、脖子,但最多的还是流进了她的嘴里,浓郁的酒香充斥着她的大脑,掩盖了喉咙那火烧一般的灼热。实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却仿佛熬了漫长的几十年。
当最后一滴液体流下喉咙,她将手中的酒坛用力往地上一摔,砸得粉碎。
“什么破酒?难喝死了!我......”她正要发表一番不屑言论,以抬高自己的气势,但刚说了几个字就变了脸色,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回去吐。”南宫绝平静地说出了今晚的第五句话。
“放屁!我才没......”上官无汲正要瞪眼骂人,突然全身一震,猛然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我还有事,先......先走......”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了嘴,脚步加快,纵身跃出了围墙。
她刚提气纵身时,无论姿势还是动作,都还是相当漂亮的。但当身体离开南宫绝的视线之后,她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摔到了地上。但她此时显然已顾不上疼痛了,拔腿就跑。七十五步的距离,她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顾不了,只知道埋着头狂奔,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自己的院子。前脚一踏进门槛,她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天昏地暗之中,她的脑中又出现了南宫绝的那双眼睛。眼眸漆黑如子夜,冷漠、遥远。可她却觉得那其中隐藏着什么。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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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官无汲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
微微刺眼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她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宽敞的卧房,窗明几净、整洁素雅,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她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素衣,身上盖着干净柔软的被子,床前整齐地摆着一双新靴子。
这是哪?
上官无汲皱着小脸、眯着双眼,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一动,只觉得全身酸软、头痛欲裂。她只记得昨晚醉得厉害,一进院门就吐得一塌糊涂,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跌跌撞撞地进了一个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难道昨晚走错了房间?
但这衣服和鞋子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无汲正疑惑间,房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赫然是她的“护花使者”寒枫。他径自走向茶几,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后,端起了里面的小碗,这才往她看来,英俊的脸上表情平静,淡淡道:“你醒了?把醒酒汤喝了吧!”
“谁让你进来的?”一见到他,上官无汲立即露出了凶悍的本性,“滚出去!”
寒枫十分平静地望着她:“这是我的房间。”
上官无汲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脸微微有些发红。这并不是她昨天穿的衣服,显然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帮她换过。还有昨晚她迷迷糊糊地走进这个房间,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注意床上是否有人。
难道当时寒枫正......
“你的衣服在自己房间,还有闻老板送来的丫鬟也是。”寒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如果你醒了的话就回去吧!”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
上官无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下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也不知是她昨晚醉得太厉害,还是一下起身猛了,双脚刚落地就觉得头晕目眩,双膝发软,差点没一头栽倒。
幸而寒枫及时地扶住了她。
“走开!”上官无汲粗暴地推开他,勉强站稳身形。
寒枫神色平静地退后一步,道:“我有事要离开客栈,可能今晚不能回来。”
“干嘛跟我说些?难道还要我送你吗?”上官无汲先是本能地一声冷笑,旋又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他,“你要去哪?见沈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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