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我催促第一神卜帮我算出那八个人的资料。第一神卜不满地说:“我是算卦的,又不是你们公安的户籍警察,你以为我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他们的档案查出来吗?”我仔细一想,确实是我强人所难了。况且,就算第一神卜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卜卦终究只是粗略推算,要想真正找到那八个人,还得靠我们自己。第一神卜说:“我会给你们这八个人的提示,能否找到他们,就得看你们的造化了。再详细的信息,本姑娘可不能给,那是泄露天机,会遭天谴的。”
她给我们画了一张图,图上的内容杂乱无章,根本看不清具体画的是什么。但因为是第一神卜所画,我还是如获至宝般收了起来。第一神卜说:“你们刚经历那场劫难,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或许还会自怨自艾,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其实大可不必,本姑娘说句公道话,长江里的那些东西,早在多年前就已蠢蠢欲动。它们为何会在那天出世,是因为李青人坐镇江边,以自己的黥面术将它们封死在江底。他死后,尸体逐渐腐朽,黥面术失去他肉身的加持,变得脆弱不堪,所以最终棺材里的东西逃了出来。”我吃惊地问:“您说的都是真的?”第一神卜道:“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何要骗你?你不妨想想,像李青人这样的人,若不是有天大的事要做,怎么可能在江边渔村一待就是十多年,他连一个月都未必能待得住。他以前说过,他死后,就全指望你了。如今世道纷乱,纲常崩坏,要想稳住这岌岌可危的局面,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唯有靠你李潇力挽狂澜……”我听后热血沸腾,第一神卜与我素不相识,也没有诓骗我的理由,这让我顿感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血月问:“李青人既然料到了这一切,他可有给出应对之策?”第一神卜道:“有。”她指着我,说:“就是这臭小子。李青人对他寄予厚望,可我也没看出他有多大本事。”
当晚,我们住在第一神卜的茅草屋草堂。这间屋子建得极为惊险,除了一条可供攀爬的山路下山,两旁皆是悬崖峭壁。我甚至怀疑睡觉翻个身都可能滚落万丈深渊。更何况悬崖上山风呼啸,起风时周围阴风怒号,仿佛群鬼哭嚎,别提多吓人了。草堂里只有第一神卜和她徒弟居住。小道士每日忙里忙外,悉心照料第一神卜的生活起居,不仅要伺候她吃喝拉撒,还要承担繁重的工作,常常要攀爬很远的山坡,行走很长的山路,听起来着实辛苦。
不过,在能看到星星的草堂里,我睡了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一个安稳觉,一觉睡到天亮。血月早已收拾好行囊,小道士带我们下山。与第一神卜道别时,她正蓬头垢面地从茅房出来,没精打采地朝我们挥了挥手,就算是告别了。在我想象中,第一神卜就算没有仙风道骨,至少也该有股神秘莫测的气质。可眼前这位却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大妞,实在让我意外。
我们下到山脚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研究第一神卜给我们画的图。我和血月研究了许久,只觉得这图像小孩子的涂鸦,根本看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满心狐疑地说:“不会是被她耍了吧?哪儿能看出找那八人的提示啊,根本就没有嘛。”血月沉思着说:“第一神卜毕竟是江湖名宿,成名已久。与她打过交道的前辈,都对她敬重有加,可见她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所谓高人,总有自己独特的脾性。我们看不懂这图,或许是不了解她的脾性,也可能是我们下的功夫还不够。”
我们从山上下来后,又在市区待了两天,闷在宾馆里研究图纸,可依旧毫无头绪。我提议再上山去找第一神卜,免得回去还是研究不出结果,到时候还得再跑一趟。我看第一神卜的草堂建得如此简易,想必不会长期居住,下次再来,可能就很难找到她了。血月否定了我的建议。据说第一神卜规矩众多,她算卦只算一次,说话也只说一遍,听不明白的,只能自己慢慢领悟,千万不能再去烦扰她,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给你算卦。
我们买了返程的火车票。上车后,或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我困意如猛虎下山般袭来,还不停地做噩梦。我梦到一只恶狗在夜深人静的街头游荡,但凡遇到落单的行人,必定扑上去将其咬死,然后拖走尸体。我被吓得冷汗淋漓,醒来时,血月还趴在桌子上发呆,想必还在想着那幅画。
我回忆起刚才的梦,惊讶地发现记得格外清楚,恶狗的模样在我脑海中清晰定格。我突然想起第一神卜画给我的图,她画了一块并不规则的狗骨头。我瞬间恍然大悟,赶忙重新翻出图来看,那块骨头果然在上面。我兴奋不已,悄声告诉血月,我已经找到八个人其中的一个了,它要么是条狗,要么是与狗有共同特征的东西。血月一脸狐疑地说:“你这推断也太草率了吧,就凭一个梦就认定是狗,要是梦到别的可怎么办?”我辩解道:“梦固然虚幻,但我这个梦无比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再说,第一神卜画上的这块骨头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就是她给我们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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