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国运入道的缺陷，萧厉师兄早已向他言明。
当初萧师兄说的七种成道方式，特意将国运成道放在第一种，便是为了提醒他。
各中利弊，也为他详细解说。
那时候起，姜峰心中便已在怀疑，天子或许会让他以此种方式入道。
倘若姜峰选择以国运入道，无异于绝了他超凡入圣的机会。
不良帅也不再回避，直言道：“不错，这是让真龙气运与大景国运相融的办法。”
姜峰似有些不死心：“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不良帅意有所指：“有，但你拒绝了。”
姜峰顿时陷入了沉默。
可一旁的萧凌雪，手掌却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听明白了。
明白不良帅口中所说的拒绝是指什么。
因为姜峰没有选择听从陛下的赐婚！
他与安宁郡主之间的婚事，背后竟然还牵扯到了国运！
陛下不会让姜峰离开景国，更不会让真龙气运落入他国之手，最好的方式，便是将姜峰体内的真龙气运与国运相融。
与拥有皇家血脉的安宁郡主成婚，便是最好的选择！
如若不然，未来便要以国运入道！
所以，姜峰拒绝陛下了赐婚，也就意味着，他将失去通往武道巅峰的机会吗？
萧凌雪站在原地，各种各样的心思杂念，一时纷沓而来。
她在想，姜峰为什么要这么选？
他怎么能这么选？值得吗？
直到她忽然感觉到，手掌似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她晃过神来，看到身旁的少年，正用一种无比柔和的目光看着她。
“相信我。”
少年温和的声音，传入萧凌雪的耳畔，使她一时沉默下来。
姜峰转头看向前方的不良帅，缓缓说道：“大帅觉得，如果我将龙珠取出来，交给朝廷，可否换得一个自由？”
不良帅摇头道：“那没用，气运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它真实存在，又无法被捕捉。真龙气运如今在你体内，除非你与皇室之间有着不可斩断的联系，比如联姻，甚至要更进一步，诞生一位拥有皇室血脉的后裔，否则便只能以武道融入国运。”
他眸光转向姜峰的储物玉珠，意有所指：“当然，这个武道是谁的，你也还有得选。”
姜峰再次陷入沉默。
这就是徐师给他送来的另一个选择。
可他绝不会这么选！
姜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彻底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惑。
他对着不良帅说道：“大帅既然有公务在身，卑职就不多打扰了。”
不良帅摆了摆手：“退下吧，你还有很多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姜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拉着萧凌雪离开了悬镜殿。
不良帅坐在大殿之内，眸光望着这对小年轻离开的背影。
其实，陛下已经给过姜峰很多次机会了。
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得必有失。
你既然选择了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东西，就必须舍弃另一件相对重要的东西。
没人可以评判，他的选择是对是错。
对错只在个人心中。
……
离开不良帅府后，姜峰始终牵着萧凌雪的手，不曾松开。
他没有动用神通返回天将府，而是在街上，缓慢的行走。
看着街边摆摊的小贩，相互追闹的少年，追着糖葫芦走的孩童，结伴而行的读书人……
相比于高高在上的深宫内闱，他更多喜欢人间的烟火气。
一路上，萧凌雪始终没有开口。
只是任由姜峰拉着自己往前。
啪嗒！
忽然，萧凌雪感到额头一痛。
却是姜峰忽然伸手，对着她的额头屈指一弹：“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萧凌雪抬起头，眼神始终带着茫然。
姜峰一看到这目光，顿时就明白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
他微微叹息一声：“我带你一起来，就是想让你明白，这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一种选择。而且我觉得吧，这件事情，与其等到将来别人来告诉你，不如现在就由我来说。”
萧凌雪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
姜峰继续说道：“当初在雍州时，我从安宁郡主口中得知陛下为我安排了婚事，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场婚事肯定与我体内的真龙气运有关。”
“我原以为，在我进入长安后，陛下就会下达正式的旨意，我也做好了抗旨的准备，可后来发现，陛下并没有这么做。”
“那时候我还以为，赐婚只是陛下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这或者是对我的一种保护，毕竟有纪王护着，我在长安行事会方便许多。又或者，陛下是有意挑起别人对我的敌意，好让我趁机除去朝廷的毒瘤……”
“直到萧师兄告诉我关于国运入道的事，我才明白，其实陛下是想等我踏入九境以后，再告诉我实情，让我自己来做选择。”
“要么选择与安宁郡主成婚，要么选择以国运入道。”
萧凌雪心头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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