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骨笛,送礼时的情景、吹奏时的样子一幕幕重演。秦子璎第一次那么厌恶自己好吃懒做,没有好好练习骨笛吹奏,他吹着走调的曲子,心道真的好难听啊,秦昱清应该听不出来是敕勒歌吧…
辰时三刻,一行人整装待发,去狱中提人时掉包大戏才被揭穿。柳林本就宿醉头疼,如今看了穿着囚服的秦昱清变成眼前的太监更是气急上头,大骂一句“蠢材!”提剑刺了牢头。
城卫跪地求饶被他一脚踹去,当场吐了一口血。回想昨日种种,才反映过来被人戏耍了。弄丢了钦犯,功过相抵不能加官进爵不说,说不定还会被罚。他昨日黄粱一梦才幻想了各种封赏,今日就烟消雾散,一时气闷难当,只恨不得抓了秦子璎千刀万剐才能泄愤,
“是你干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事!找死!”柳林怒极一把抓住秦子璎的脖子,白皙的脖颈盈盈一握,立马泛起红痕。
“永安君非谋反不可杀,亲族犯法亦不必受牵连。柳将军还不快住手!”别人不知秦子璎身份,可林公公清楚呀,陛下宠着特意派自己来照看,人要是折在这他几个脑袋能够砍!
“说不定这通敌的目的就是谋反。我先处置了她之后查出罪证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柳林决心要将秦子璎杀之后快,边骂边加大手上的力度,看着秦子璎一张小脸越来越红,心底泛起些嗜血的快感。
“放开!你要是伤了他,就别指着能平安的回上京了!”林公公急切的喊着,本就尖声细语的声线此刻拔得太高,如刺耳的尖叫,让人脑仁生疼。他却顾不上仪态,让身边的几个兵士一起去拽柳林,可柳林身手不错力气也大,如今盛怒之下竟然是怎么也拽不开的。
柳林不知道秦子璎的身份,他只想死了这小丫头,他需要这样一个替死鬼,只要她一死便是死无对证,那秦家通敌的罪证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咳……咳……”秦子璎脸上由红转白,眼底满是血丝,眼泪止不住的凝结在眼角。他用指甲抓挠眼前的人,却越来越没有力气,渐渐的眼前越发模糊,他想起了弘文馆、想起了梅树下的梅花酒还没有启出……
轰的一下,耳畔翁鸣,本能的大口喘着气,将几近缺氧的肺部重新充盈。眼前的幻像消失昏暗的光线开始有光透入,他想张开眼,眼皮却像负了千斤般称重,头疼、脖子疼、胸口他,还有摔倒在地上时不知磕碰到哪里的伤口也透出疼来,全身都好疼啊。
比视力更先恢复的是听觉,他从纷乱的人声里听见柳林怒不可遏的大骂,后一秒是坚韧划开布料的声音,安静须臾后是围观的人嚎叫、逃离的声音。他的视力终于恢复了些,确是满地鲜红……
那是福顺倒在地面上……刀刃从他胸口而上划开了脖颈,血水如柱喷薄而出,他像离水的鱼张着嘴用一种近乎扭曲的表情贪恋氧气、大口呼吸,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柳林,用最后的气力汇集出眼底的肃杀之意,大有你敢上前一步他就能和你拼命的意思。可他已经这样做了,为了秦子璎拼了命、仅有一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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