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唐敏五十岁的大寿,家中演戏庆祝。本府、本县以及节度使都与唐敏有师生或宾主的情谊,都来拜寿。随后,各家小姐印巧文、窦耕烟、祝题花也来叩拜祝贺。还有本地乡宦的女儿苏亚兰、钟绣田、花再芳,因为平日里拜唐敏为师学习,再加上郡考中选,都来拜谢,并祝寿。颜紫绡也随众人一起来了。闺臣一一将他们让到客座看戏,众姐妹都来作陪,彼此询问姓名,大家都十分投缘,相互怜爱。缁氏怕被众人识破身份,另外在一桌坐下。吃过早面后,闺臣把众人带到自己的书房,只见书房里诗书摆满书架,笔砚精致优良,众人都称赞不已。
印巧文说:“之前拜读诸位姐姐的佳作,真是让人满口生香。家父阅卷的时候,因为想起诏书中有‘灵秀不钟于男子’这句话,可见太后这么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这郡元的这份卷子,让人有些怀疑。要是论潇洒清雅,闺臣姐姐当属第一;论华丽堂皇,若花姐姐当属第一。至于郡元的文字,虽然比不上二位姐姐的英气勃发,但扎实老练,全场没有人能超过她,似乎不像是出自年轻女子之手。当时家父再三斟酌,说这个人如果不是刻苦用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笔力。这样的读书人如果不另眼相看,又怎么能鼓励人才呢?所以把她取为第一。其实在风格上还是比不上二位姐姐。”祝题花说:“郡元之前在县考时,家父也喜欢她的文字,只是因为笔力太过老成,恐怕不是年轻女子所写,又担心是请人代笔,所以把她取在最后一名。可惜这个人刚刚考中,就染上重病,到现在都没能见上一面。到底不知道她年纪多大?诸位姐姐可曾见过她?”众人都回答说没有见过。婉如说:“这位郡元,只怕亭亭姐姐一直和她很熟悉。”亭亭连忙说:“妹妹可别开玩笑。你们都是本地人都不认识,何况我是外地人呢!”秦小春说:“原来姐姐和她也是素不相识,这就对了。”
印巧文说:“家父前几天评价红红、亭亭二位姐姐的文章,都可以排在首位;无奈在评判郡元之后,恰好看到闺臣、若花二位姐姐的卷子,所以二位姐姐稍稍有些委屈。”红红说:“我身处偏僻的海边,见识很少,如今能名列前茅,已经是意外之喜,怎么敢当‘奉屈’这两个字呢。”亭亭说:“我本来就才疏学浅,但也不会轻易认输。现在老师把闺臣、若花姐姐排在前面,我也只能甘拜下风了。”祝题花说:“昨天印伯伯和家父评价诸位姐姐的文章,说天下人才虽然众多,但要是论明年部试的头名答卷,除了闺臣、若花二位姐姐,再没有第三个人选。如果评价有误,以后就不敢再自认为是品鉴文章的行家了。可见二位姐姐的学问,不仅本郡众人比不上,就算是天下的才女,也得自愧不如呢!”窦耕烟道:“昨天听家父说,当今品鉴文章最有眼光的,应当首推印伯伯。诸位姐姐既然得到他的称赞,将来在京师声名远扬,那是必然的。今天能有幸相遇,实在不是偶然。”若花说:“我在海外见识浅薄,本来就为自己知识匮乏而惭愧,刚才承蒙夸奖,更是羞愧难当。至于闺臣妹妹,向来才名远播,自然应当名列前茅。我有什么才能呢,昨天虽然侥幸考了前列,不过是偶然罢了,怎么能当作定论呢?”廉锦枫说:“部试的头名答卷,老师既然这么评价,来年殿试的第一名自然也不会超出闺臣、若花二位姐姐。”印巧文说:“殿试的名次,家父倒是没有评论。”兰音说:“依我看,老师之所以不说,大概是因为恩诏条例规定殿试不许誊抄试卷,也不密封试卷,担心太后会有偏爱,所以不敢预先确定名次的高低。”祝题花点头说:“姐姐说得没错。”
花再芳说:“殿试要是不密封试卷,那殿试第一名我倒有点机会。”钟绣田问:“为什么这么说呢?”花再芳说:“听说当年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太后曾下令让百花齐放,大宴群臣,大家吟诗做赋,太后十分高兴。明年阅卷的时候,看到我‘花再芳’这三个字,就好像又要百花齐放的样子,太后一时高兴,把我点为殿试第一名,也不是没有可能。”秦小春冷笑着说:“姐姐太谦虚了。要是论文章,姐姐本来就可以被点为殿试第一名,和名字有什么关系呢?”花再芳说:“外面锣鼓喧天,这么精彩的戏,我们却在这里闲聊,岂不是辜负了主人的一番好意?要是诸位姐姐不去,我可要失陪了。”闺臣连忙说:“姐姐既然喜欢看戏,我陪你一起去。”洛红蕖说:“这里客人多,姐姐是主人,得在这里陪客。我替你去,陪再芳姐姐去看戏。”再芳说:“姐姐是客人,怎么好麻烦你呢?”宋良箴说:“她虽然是客人,但她是唐府的人,也算是半个主人,这有什么关系呢?”红蕖听了,看了良箴一眼,满脸通红,和再芳一起去了。窦耕烟问:“红蕖姐姐莫非就是嫂子吗?”闺臣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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