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情意绵绵,贪恋美色不愿罢休。
终究逃不过天理,武松回来要了他们的性命。
不多时,西门庆包了一包砒霜回来,交给王婆收好。王婆看着潘金莲说:“大娘子,我教你下药的方法。现在武大郎不是跟你说,让你照顾好他吗?你就对他好点,哄着他。他要是问你要药吃,你就把砒霜调在治心口疼的药里。等他稍有动静,你就把药灌下去,然后赶紧起身走开。要是毒药发作,他肯定肠胃断裂,大叫一声,你就用被子一盖,别让人听见。提前烧好一锅汤,煮上一条抹布。他要是毒药发作,七窍肯定会流血,口唇上也会有牙齿咬过的痕迹。他要是断了气,你就揭开被子,用煮过的抹布一擦,血迹就都没了,然后把他放进棺材里,扛出去烧掉,能有什么事!” 潘金莲说:“这办法是好,可我手软,到时候处理不了尸体。” 王婆说:“这容易。你只要敲敲墙壁,我马上过来帮你。” 西门庆说:“你们用心办好这事,明天五更我来听消息。” 西门庆说完,就走了。王婆把砒霜用手捻成细末,交给潘金莲藏好。
潘金莲回到楼上,看武大郎已经气息奄奄,眼看就要不行了。她坐在床边假装哭泣,武大郎问:“你哭什么?” 潘金莲擦着眼泪说:“我一时糊涂,被那家伙骗了,没想到他踢了你这一脚。我打听到有一副好药,想去赎来给你治伤,又怕你起疑,所以不敢去拿。” 武大郎说:“你要是能救我活命,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不会记恨,武二回来我也不会提起。你快去把药赎来救我。” 潘金莲拿了些铜钱,来到王婆家里,让王婆去赎了药。潘金莲把药拿到楼上,给武大郎看,说:“这是治心口疼的药,大夫说你半夜吃。吃了之后盖一两床被子出点汗,明天就能起床了。” 武大郎说:“真是太好了!辛苦大嫂了,今晚你警醒些,半夜把药调好给我吃。” 潘金莲说:“你放心睡,我会照顾你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潘金莲在房里点上灯,在楼下先烧了一大锅汤,拿了一片抹布,放在汤里煮着。听着更鼓,正好打三更。潘金莲先把毒药倒在碗里,又舀了一碗白开水,拿到楼上,喊道:“大哥,药在哪里?” 武大郎说:“在我席子底下枕头边,你快调给我吃。” 潘金莲掀起席子,把毒药倒在碗里,把药包放好,用白开水冲在碗里,用头上的银牌搅了搅,调均匀了,左手扶起武大郎,右手把药灌下去。武大郎喝了一口,说:“大嫂,这药太难吃了!” 潘金莲说:“只要能治好病,难吃点怕什么。” 武大郎再喝第二口的时候,潘金莲顺势一灌,一碗药全灌进了武大郎的喉咙。潘金莲赶紧放倒武大郎,急忙跳下床。武大郎 “哎” 了一声,说:“大嫂,吃下这药,肚子好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受不了了!” 潘金莲立刻从床脚扯过两床被子,劈头盖在武大郎脸上。武大郎叫道:“我喘不过气了!” 潘金莲说:“大夫吩咐了,让我给你发发汗,好得快些。” 武大郎还想再说,潘金莲怕他挣扎,就跳上床,骑在武大郎身上,双手紧紧按住被角,一点也不放松。此时武大郎的状态就像:
仿佛油煎肺腑,火燎肝肠。心窝里像被雪刃刺进,满肚子里如同钢刀乱搅。疼得七窍生烟,直挺挺地鲜血模糊。浑身冰冷,口内流涎。牙关紧咬,三魂直奔枉死城;喉管干枯,七魄飘向望乡台。地狱里新添了吃毒而死的冤魂,阳间没了捉奸的武大郎。
武大郎当时 “哎” 了两声,喘息了一会儿,肠胃迸裂,一命呜呼,身体再也不能动弹。潘金莲揭开被子,看到武大郎咬牙切齿,七窍流血,心里害怕起来,只好跳下床,敲了敲墙壁。王婆听到声音,从后门咳嗽了一声。潘金莲下楼,打开后门。王婆问:“完事了吗?” 潘金莲说:“是完事了,可我手脚发软,处理不了。” 王婆说:“这有什么难的,我帮你。” 王婆挽起衣袖,舀了一桶汤,把抹布放在里面,提到楼上。掀开被子,先把武大郎嘴边唇上的血迹都擦干净,又把七窍的淤血痕迹拭去,然后用衣裳盖住尸体。两人从楼上一步一步把尸体扛下来,在楼下用一扇旧门把尸体停放好。给武大郎梳了头,戴上头巾,穿上衣裳,找了双鞋袜给他穿上,用一片白绢盖住脸,拿一床干净被子盖在尸体上。然后上楼收拾干净,王婆便回去了。潘金莲则开始假哭,呼喊着武大郎。各位看官,这世上妇人的哭有三种:有泪有声叫做哭;有泪无声叫做泣;无泪有声叫做号。当时潘金莲干号了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五更时分,天色还没亮,西门庆就急忙赶来打听消息,王婆把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西门庆拿出银子交给王婆,让她去买棺材、安排丧事,还叫潘金莲过来一起商量。潘金莲走到西门庆面前,说道:“我的武大今天已经死了,往后我可全靠你做主了。” 西门庆说:“这点事你不必操心,我自会安排好。” 王婆说:“现在有一件事最为要紧,这地方上负责收殓尸体的团头何九叔,他可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就怕他看出破绽,不肯好好收殓。” 西门庆说:“这事儿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去嘱咐他。他不敢不听我的话。” 王婆说:“大官人得赶紧去嘱咐他,可别耽误了。” 西门庆便离开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