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君主暴虐、臣子奸佞,国事便会陷入混乱,哪能随意泄露天机?若不是朝堂之上有忠心直谏的臣子,恐怕早已是满街血肉横飞的惨状。姬昌在羑里的七年,受到教化,伏羲八卦得以阐发精微。从来世运都归向圣明之主,终会迎来岐山之上阳光正盛、光辉照耀的那一天。
话说西伯侯姬昌等人,眼见天子连姜桓楚的奏章看都不看,就平白无故地将姜桓楚拉到午门,要将其碎尸万段,心中大惊。他们深知天子无道,于是三人俯身跪地,向天子称臣奏道:“君主是臣子的首脑,臣子是君主的得力助手。陛下不看我等奏章,就诛杀大臣,这可称得上是虐待臣子。如此一来,文武百官怎能心服?君臣之间的道义也就此断绝了!恳请陛下垂听我等谏言。”
亚相比干将西伯侯等人的奏章展开,纣王无奈,只得看了起来。奏章上写道:
“具疏臣鄂崇禹、姬昌、崇侯虎等,奏为正国正法,退奸除佞,洗明沉冤,以匡不替,复立三纲,内狐媚事;臣等听闻,圣明的君王治理天下,务必勤勉于切实的政务,不热衷于修建亭台楼阁、池塘湖泊,亲近贤能,远离奸佞,不沉迷于游猎,不沉溺于美酒,不荒淫于女色,只一心敬修天命,因此国家的六府之事、三事之功都能妥善治理。所以尧舜无需走下台阶,垂衣拱手,天下便太平无事,万民安居乐业。如今陛下继承大统以来,未曾听闻有什么美政,每日懈怠荒废政务,听信谗言,疏远贤能,沉迷酒色。姜后贤良且知礼,并无失德之处,竟惨遭酷刑;妲己污秽宫廷,反而被宠信,位居高位。屈斩太师,致使掌管天文历法的官员失职。轻易残害大臣,废弃国家的股肱之臣。制造炮烙之刑,堵塞忠谏之口,杀害幼子,灭绝慈爱之心。臣等恳请陛下贬黜费仲、尤浑,只亲近君子;斩杀妲己,整肃宫廷,如此或许能挽回天心,使天下安定。不然的话,臣等真不知国家会走向何方。臣等不避斧钺之诛,冒死进言,恳请陛下恩准,接纳臣等的直言劝谏,速速施行,那便是天下的万幸!万民的万幸!臣等不胜战栗,等待陛下的命令,谨具疏上奏。”
纣王看完,勃然大怒,扯碎表章,拍案大喊:“把这些逆臣斩首,回来复命!” 武士们一拥而上,将三位大臣绑出午门。纣王命令鲁雄监斩,紧接着下达了行刑的旨意。
这时,左班中中大夫费仲、尤浑出班,俯身跪地奏道:“臣有简短奏章,冒昧进言,打扰陛下听闻。” 纣王问:“有什么奏章?” 二人回答:“臣启奏陛下!这四位大臣有罪,冒犯了陛下的威严,罪不可赦。但姜桓楚有弑君的恶行,鄂崇禹有叱责君主的过错,姬昌巧言令色侮辱君主,崇侯虎则随众人诽谤。依臣之见,崇侯虎向来心怀忠直,为报效国家尽心尽力。在建造摘星楼时,他披肝沥胆,修建寿仙宫时,日夜操劳,为公家竭尽全力,毫无过错。崇侯虎不过是随声附和,并非出自本心。若不区分是非黑白,玉石俱焚,那有功之人与无功之人就没有区别了,人心必然不服。希望陛下赦免崇侯虎这微不足道的性命,让他日后将功赎罪,弥补今日之过。”
纣王见费、尤二位大臣劝谏赦免崇侯虎,要知道费、尤二人可是纣王的宠臣,纣王对他们言听计从,他们说的话纣王都能听进去。纣王便说:“依二位爱卿所言,从前崇侯虎既然对社稷有功,朕自然不会辜负他先前的辛劳。” 于是叫奉御官传旨:“特赦崇侯虎。” 二人谢恩,回到班列。
旨意传出,单单赦免了崇侯虎。殿东头的武成王黄飞虎见状,手持笏板,出班启奏。亚相比干,以及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伯夷、叔齐七人,也一同出班,俯身跪地。比干奏道:“臣启奏陛下!大臣乃是天子的得力助手。姜桓楚威镇东鲁,屡立战功,要说他弑君,却没有一点证据,怎能施加如此重刑?何况姬昌忠心不二,一心为国为民,实在是国家的福臣。他的道德与天地相合,品德可与阴阳相配,仁爱能结交诸侯,道义能施于文武百官,以礼治理邦国,用智慧收服反叛之人,诚信能让军民信服。他治下纪纲肃静,政事严整,君主仁爱,臣子忠诚,子女孝顺,父母慈爱,兄弟之间和睦友爱,君臣一心。他不轻易发动战争,不行杀伐之事,百姓行路相互让路,夜晚不闭家门,路上遗失东西无人拾取,四方之人都敬仰他,称他为‘西方圣人’。鄂崇禹身负一方重任,日夜为王家操劳,使一方平安无事,他们都是对社稷有功之臣,恳请陛下一并怜悯赦免他们,群臣将不胜感激。”
纣王说:“姜桓楚谋逆,鄂崇禹、姬昌巧言蛊惑人心,肆意诋毁君主,罪在不赦。诸位大臣怎能胡乱保荐他们?” 黄飞虎奏道:“姜桓楚、鄂崇禹都是声名显赫的大臣,向来没有过错。姬昌乃是有良心的君子,擅长推演先天之数,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如今一旦无罪而死,如何能让天下臣民心服?况且三路诸侯,都拥有数十万带甲之士,精兵猛将众多,不可小觑。倘若他们的臣民认为自己的君主死得冤枉,又怎能忍心看着君主遭受这般无辜之祸?倘若他们心生反叛之意,恐怕会引发战乱,四方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况且闻太师正在远征北海,如今国内又起祸端,国家的命运怎能安稳?希望陛下怜悯赦免他们,那便是国家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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