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文武上台参拜完毕,文王问:“大夫散宜生在哪里?” 散宜生出班行礼说:“大王有什么吩咐?” 文王说:“我昨夜三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东南方向有一只白额猛虎,胁下生着双翼,向我的帐中扑来。我急忙呼喊左右,只见台后火光冲霄,一声响亮后我就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这个兆头不知预示着什么吉凶?”
散宜生躬身祝贺说:“这个梦是大王的大吉之兆啊,大王将会得到栋梁之臣、大贤之士,其才能绝不亚于风后、伊尹。” 文王问:“你怎么看出是这样的呢?” 散宜生说:“从前商高宗曾梦到飞熊,后来在傅岩的筑墙工人中得到了傅说。如今主上梦到老虎生了双翼,那就是飞熊。又看到台后火光冲天,这是火的象征。如今西方属金,金遇到火必然被锻炼,经过锻炼的寒金,必定能成为大器。这是兴周的大兆头,所以我特别向大王祝贺。”
众官员听了,都齐声祝贺。文王传旨回宫,心中想着要寻访贤能之人,以应和这个梦的预兆,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姜子牙自从离开朝歌,告别了马氏,运用土遁之术救了百姓,隐居在磻溪,在渭水垂钓。姜子牙一心守着时机,等待天命,不理会外界的闲事,每日诵读《黄庭经》,悟道修真。烦闷的时候,就拿着钓竿,靠着绿柳垂钓。他时常思念昆仑,时刻惦记着师长,难以忘怀道德,从早到晚都忧心忡忡。
一天,姜子牙拿着钓竿,不禁叹息,作诗道:
“自别昆仑地,俄然二四年;商都累半载,直谏在君前。
弃却归西土,磻溪执钓先;何日逢真主?披云再见天。”
姜子牙作完诗,坐在垂杨之下,只见滔滔的渭水,无尽无休,彻夜向东流淌,仿佛要带走人间的万般痛苦。正是:惟有青山流水依然在,古往今来尽是空。
姜子牙感叹完,只听到一个人唱着歌走来:
“登山过岭,伐木丁丁;随身板斧,斫劈枯藤。
崖前兔走,山后鹿鸣;树梢异鸟,柳外黄莺。
见了些青松翠柏,李白桃红;无忧樵子,胜似腰金。
担柴一石,易米三升;随时蔬菜,沽酒一瓶。
对月邀饮,乐守山林;深山陋僻,万壑无声。
奇花异草,悦目赏心;逍遥自在,任意纵横。”
樵夫唱完歌,把一担柴放了下来,走到近处稍作休息,他问姜子牙:“老丈,我时常看见你在这里拿着钓竿钓鱼,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姜子牙问道:“玩什么游戏呢?” 樵夫说:“我和你玩个渔樵问答的游戏。” 姜子牙听了十分高兴,说道:“好一个渔樵问答的游戏!”
樵夫接着问:“您贵姓,是哪里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姜子牙回答道:“我是东海许洲人,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 樵夫听了,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姜子牙问樵夫:“你姓甚名谁?” 樵夫说:“我姓武名吉,祖先是西岐人。” 姜子牙又问:“你刚才听了我的姓名,为何反而大笑呢?” 武吉说:“你刚才说自己道号飞熊,所以我才笑。” 姜子牙不解地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号,这有什么好笑的?”
武吉解释道:“在古代,那些高人、贤人、圣人,他们胸藏万卷诗书,腹中有无尽的才华,像风后、力牧、伊尹、傅说这些人,才配得上这样的称号。像你也有这样的号,却名不副实,所以我觉得好笑。我常常看到你在绿柳边垂竿钓鱼,没有其他的营生,就像守着枯树等待兔子一样。看着这清波,觉得你的见识未必有多高明,怎么也敢称自己有道号呢?”
武吉说完,拿起溪边的钓竿,看到线上的鱼钩是直的而不是弯的,他忍不住拍着手大笑起来,对着姜子牙点头叹息道:“有志气不在于年龄大小,没有谋略就算活一百岁也是空谈。”
接着,武吉又问姜子牙:“你的钓线为什么不弄弯呢?古语说:‘且将香饵钓金鳌。’我教你一个方法,把这针用火烧红,打成钩的样子,上面挂上香饵,再在线上系上浮子。鱼来吞食的时候,浮子就会动,你就知道鱼来了,往上一提,鱼钩就能钩住鱼腮,这样才能钓到鲤鱼,这才是捕鱼的方法。像你这样直的鱼钩,别说三年,就是一百年也钓不到一条鱼。可见你生性愚笨,怎么能胡乱号称飞熊呢?”
姜子牙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我在这里,名义上是在钓鱼,可我的心思并不在鱼身上。我在这里,只是等待着青云直上的机会,拨开尘世的阴霾,一飞冲天。怎么能为了钓到鱼而用弯曲的手段呢?这可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我宁愿在直中取,也不在曲中求;我不是为了钓那些普通的鱼,我钓的是王侯。我有诗为证:
‘短竿长线守磻溪,这个机关那得知;只钓当朝君与相,何尝意在水中鱼。’”
武吉听了,大笑着说:“你这个人还想做王侯,就你这副模样,可不像能做王侯的人,倒像是个活猴子。” 姜子牙也笑着回应道:“你看我不像王侯,我看你的模样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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