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跨上雕鞍,刚离开罗府,天色已晚。只见一条路上来了一骑马,前面有两个人举着一对大红旗,上面写着 “秦党” 二字,后面有一位小英雄骑在马上。这小英雄头戴束发闹龙亮银冠,面容如同满月一般,身穿白绫跨马衣,脚蹬皂靴,稳稳地踏在鞍桥上,悠然自得地前行。程咬金抬头一看,说道:“罗通贤侄来了,我还是从小路走吧。” 于是程咬金避开罗通,抄斜路回到自己府中。
家人将程咬金回来的消息报与裴氏夫人知晓,夫人连忙出来迎接,说道:“老将军回来了?” 程咬金说:“正是,奉陛下旨意回来搬救兵。” 夫妻二人见过礼,相互问安。裴氏夫人问道:“老将军,陛下龙驾前去征剿北番,战况如何?” 程咬金说:“夫人,别提了,天子龙驾被北番兵围困在木阳城,难以脱身,所以命我前来搬救兵。” 夫人说:“原来如此。” 随即吩咐摆宴。不一会儿,里面的家人端上酒筵,夫妻二人坐下,饮过数巡。程咬金开口问道:“夫人,孩儿去哪里了,为何不来见我?” 夫人说:“老将军,这孩子实在不像话,天天和那些小兄弟在教场内,分成什么秦党、苏党,一定要到天黑才回来。” 程咬金说:“将门之子,就该如此。” 这时,外边有人报道:“公子爷回来了。” 程咬金抬头一看,只见程铁牛走了进来。程铁牛的长相和他父亲程咬金一模一样,也是蓝靛脸、古怪骨、铜铃眼、扫帚眉、狮子鼻、兜风耳、阔口獠牙,头上系着皂绫抹额,身穿大红跨马衣。他走进来说道:“母亲,拿晚饭来吃。” 程咬金喝道:“呔!畜生!爹爹在此。” 程铁牛一看,说道:“咦,老头儿,你还没死啊?” 程咬金怒喝道:“吠,小畜生,前日为父教你的斧头功夫,这两天可有练习?” 铁牛说:“爹爹,自从你出去之后,孩儿天天在家练习,如今斧法已经精通了。爹爹你要是不信,孩儿与你比划一阵看看。” 程咬金说:“畜生,别学得像你爹我一样呆头呆脑的,把斧子拿来,耍给父亲瞧瞧。” 铁牛应道:“是。” 便提起斧子,在父亲面前耍了起来。只见他施展各种招式,左插花、右插花,如双龙入海;前后遮挡、上下防护,似斧劈泰山;左蟠头、右蟠头,密得乱箭不进;拦腰斧、盖世斧,威力惊人,神鬼皆惊。好一套斧法!程咬金大喜,说道:“我的儿,这一招二凤穿花,两手要抬高;那一招单凤朝阳,后手就要放低。蟠头要圆润,斧法要灵活,这几招使得不错。” 程铁牛耍完斧,说道:“爹爹,孩儿今日吃了亏。” 程咬金问:“为何吃了亏?” 铁牛说:“爹爹,你不知道,今日苏麟那家伙摆出个狮子拖球的架势,罗兄弟叫我去破解,我就使出霸王举鼎的招式,双手用力撑进去,没想到被他轻轻一拂,就把我跌了出来,不但破不了他的招式,还摔了两跤。” 程咬金说:“好你个不争气的畜生,把为父的威风都丢尽了。这狮子拖球的架势有什么难破的,摔了两跤,你别用霸王举鼎,只需使个黑虎偷星,就地滚进去,直取他的要害,保管他性命不保。” 铁牛说:“爹爹,别管他,待孩儿明日去收拾他。” 程咬金喝道:“呔!休要胡言乱语,今夜好好练习斧法,明日前往教场比武,争取夺得二路扫北元帅印,领兵前往北番救驾。” 铁牛听了,十分高兴,说道:“哎呀,太好了!爹爹,明日去教场比武,这个元帅我是当定了。” 程咬金说:“这可与为父无关,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且等明日到了教场,再做打算。”
暂且按下程家父子之事不表。且说罗通公子来到自家门口,翻身下马,快步走进中堂,对母亲说道:“母亲,孩儿在教场中听闻,父王龙驾被番兵围困在木阳城,如今程老伯父回来搬救兵,要各府荫袭公子在教场中争夺元帅之位,领兵前去救驾征番,所以回来告知母亲。父王有难,儿臣理应相救,明日孩儿一定要去争夺元帅之位。”
夫人听后,斥责道:“呔!休要胡说!做娘的都还不知情,难道你反倒先知道了?自从陛下扫北出征后,每日都有战报,时时都有消息传来,说一路上势如破竹,杀得番兵丢盔弃甲,如入无人之境,接连攻克五座关卡,不费吹灰之力,何曾听说龙驾被困木阳,派程伯父回来搬救兵,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罗通解释道:“母亲,千真万确。此事是秦怀玉哥哥告诉我的,他说:‘方才程伯父在我家,让我明日考中二路定北元帅,领兵前往北番救驾。’所以孩儿才知晓。” 夫人说:“原来如此。唉,我儿,他们大多年纪较大,况且父亲又在木阳城,所以有胆量前去。你年纪尚小,枪法还不够精湛,又无人照应,如何去得?陛下若要你去,程伯父应当来我家告知。想必是陛下不打算让你去,所以他才没来。” 罗通说道:“哎呀,母亲又多虑了。孩儿虽然年纪轻,但枪法娴熟,这一班哥哥,谁能比得上孩儿的本事?到了木阳城,难道秦家伯父会不照顾我吗?况且一路上还有程伯父指挥调度,母亲尽管放心,孩儿决意要去。” 罗通说完这番话,便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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