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宝又叫道:“尉迟将军,你且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敬德赶忙走到床前,问道:“老元帅,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叔宝故意闭上眼睛,尉迟恭凑近身子,连着问了好几声。这时,秦琼咳嗽一声,舌尖一顶,一口鲜红的痰朝着敬德的脸上吐去。敬德想躲都来不及,那口痰正好吐在他的鼻梁上。他又不敢用袍袖去擦,顿时觉得十分尴尬。程咬金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了。叔宝假装说道:“哎呀,我也糊涂了。老将军,实在对不住,快到帐子上擦一擦吧。” 尉迟恭心里别提多恼火了,可因为还想着要这颗帅印,只能强忍着性子,再次问道:“老元帅,您到底要说什么?” 秦琼问:“你想当元帅?” 敬德回答:“正是。” 秦琼又问:“你想执掌兵权,可知道当元帅的道理吗?” 敬德说:“我虽说不是精通此道,但也略知一二。” 秦琼说:“既然如此,你说来给我听听。” 敬德说:“老元帅,执掌兵权,第一要做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安营扎寨要坚固,更鼓要严明;行军时要确保枪刀锐利,队伍整齐,听到鸣金就撤退,听到擂鼓就进攻;破阵时要根据形势调遣将领,如果不能取胜,我就单枪匹马冲入敌阵,以报效国家;一枪要刺死勇猛的敌将,一鞭要打倒有能耐的对手,在百万军中,杀个三进三出,这就是执掌兵权的道理。” 叔宝听后,大声喝道:“呔!你满口胡言,说的都是些什么!就凭这几句乱说的话,就想当元帅了?” 程咬金大笑着说:“老黑,你就知道打铁,哪里懂得当元帅的门道?还不如让我来呢。” 茂公说:“你别笑话别人,你自己也一窍不通。” 秦琼说:“可不是这样的,我来教你当元帅的道理。” 尉迟恭说:“是,请您指教。” 程咬金笑着说:“老黑,秦哥要教训你,今天你就权当他是你的师傅,跪在床前好好听着吧。” 尉迟恭没办法,只好双膝跪地。叔宝说道:“老将军,但凡作为将领,有句话叫做‘莲花帐内将军令,细柳营中天子惊’。安营扎寨时,高处要防备被围困,低处要防水淹,有芦苇的地方要防火攻,运用智谋调遣雄兵,传令时要让大家齐心;遇到高山不要抢先攀登,看到空城不可贸然进入;战将回马时,不可胡乱追击。这几条,才算是作为将领的道理,你可要记住了。” 尉迟恭说:“是,承蒙元帅指教。” 秦琼说:“来,把印接过去。” 尉迟恭连忙伸出双手去接,叔宝突然大喝一声:“呔!这颗帅印是皇上恩赐给我的,我虽然有病在身,但你要执掌兵权,应当向万岁去求印。我把帅印交给万岁,与你有什么相干?还敢用双手来接!” 程咬金在一旁说道:“快走开,别惹我秦哥生气。” 尉迟恭顿时大怒,站起身来就走。秦琼对皇上说:“陛下,帅印还是交还给我吧。我一生的功劳,就藏在太庙之中了。” 朝廷说:“王兄说哪里话?等你病好了,帅印还是你的。” 天子接过帅印,交给茂公妥善收藏。至于他们在房内还有什么其他的交谈,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尉迟恭怒气冲冲,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跑出三堂,一屁股坐在交椅上,说道:“反了,反了!秦琼太可气了,他以为自己当了元帅,就可以肆意欺人。你是有爵位的,我也是有爵位的,凭什么用恶言羞辱我?罢了,今天算是吃了个大亏。你命在旦夕,都快断气了,还在这儿耀武扬威,深得皇上宠爱。不过恶人自有天收,真是可恼至极!” 他正在三堂上辱骂叔宝,却不知道程咬金看到敬德怒气冲冲地出来,便跟到了三堂屏风后面,把这些话都听了去。程咬金转回身,心里盘算着要搬弄是非。这时,正好遇到怀玉出来,程咬金便说:“侄儿,你爹爹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怀玉问道:“老伯父,为什么这么说?” 程咬金说:“你去听听,那黑炭团正在咒骂你爹爹呢。” 怀玉问:“他怎么咒骂的?” 程咬金说:“他说什么死不尽的老牛精,病得像个瘟鬼一样,还在那儿耀武扬威,这么作恶,肯定会得瘟病死掉,死后还要下地狱,永远不得超生,还要被剥皮割舌,还有好多难听的咒骂。为叔父的我刚才句句都听到了,你去听听看。” 怀玉听了,顿时大怒,冲到三堂,也不问缘由,悄悄地绕到敬德背后。敬德正靠在交椅上,对着外面自言自语,没防备后面秦怀玉双手一扳,连人带椅子掀翻在地。秦怀玉一脚踩住敬德的胸口,挥拳就打。尉迟恭年纪大了,被挤在椅子里,根本挣扎不起来,喊道:“住手!你不过是个小辈,怎么敢动手打我?” 怀玉说:“打你又怎样!” 说着,一拳接着一拳,不停地打。程咬金连忙跑过去,说道:“侄儿,他是你伯父,你怎么能打他呢?不许动手。”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去拉怀玉时,拉的却是怀玉没在打人的左手,反而把打人的右手空在那儿,还说:“不许打。” 同时,在下面偷偷地朝敬德踹了一脚。敬德说:“怎么,你也敢踹我?” 程咬金说:“黑炭团,你怕是昏头了吧。我在这儿劝架,你反倒说我踢你,真是没法跟你打交道了。” 说着,又踹了一脚。尉迟恭气恼不已,只能大声喊道:“哎呀,好打,好打!陛下快来救我,救命啊!” 这一喊,惊动了里面房间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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