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多远,只见又有两员大将从斜刺里横腰冲出,正是周青和薛贤徒。他们提枪舞锏,大声呼喊着追杀过来。盖苏文被这四路追兵一路追杀,一直逃出了越虎城五里多路。此时,他远远看到自己营前庄王正站在那里。他本想下马和庄王说几句话,可又看到唐兵从四路紧紧追赶过来,薛仁贵手持画戟,在后面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盖苏文心中悲痛万分,泪水夺眶而出,对着庄王哭喊道:“狼主千岁,臣一心忠心报国,无奈唐朝势力太大,我军被杀得溃不成军。如今他们追赶得太紧,臣活着不能保狼主复兴社稷,死后或许阴魂会暗中相助,再整江山。今日在马上与千岁一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说罢,他哭着冲过御营,朝着东边落荒而逃,拼命奔命。
薛仁贵催动坐骑,紧紧追赶,口中大喝:“盖苏文,你恶贯满盈,难逃天数!今日你的死期已到,还不早早下马受死,还想往哪里逃?今日我决不饶你,哪怕你飞上九天,我也定要追上你!” 就这样,薛仁贵一路紧紧追赶着盖苏文。
盖苏文只顾着拼命向前逃,不知不觉被薛仁贵追了五十里。他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波浪滔天,长江滚滚,竟然没有一条陆路可走。盖苏文心中顿时一阵狂喜,暗自想道:“如今我的性命终于可以保住了。” 他催马来到海滩边,骑着混海驹朝着水中一跃,混海驹四足稳稳地踏在水面上,摆尾摇头,朝着水中央游去。盖苏文回头,对着岸上的薛仁贵哈哈大笑道:“薛蛮子,你枉费心机,如今只怕再也奈何不了我了。你哪里知道,本帅命不该绝,有这匹龙驹宝马。我今日就要骑着它逃命去了。你们中原虽有勇将,却肯定没有这样的宝马。你若也能下得海来,本帅就把首级割下来给你;你若下不了海,那就多多得罪了,劝你还是空回越虎城去吧,不必再盯着本帅了。料想你想要取我的性命,那是绝不可能的了。”
薛仁贵立马在海滩上,听到盖苏文的这番话,微微冷笑一声,说道:“盖苏文,你有龙驹宝马,能下得海去,就以为本帅没有龙驹宝马,下不了海么?我偏要下海来,取你性命,割下你的头颅,献给我主。” 说罢,他把赛风驹猛地一纵,跳下海中。赛风驹四蹄的毫毛瞬间散开,稳稳地立在水面上。薛仁贵手持画戟,晃动着,随后朝着盖苏文追赶过去。
盖苏文坐下的马在水中游动得并不快,而薛仁贵的坐骑却如同在平地上奔跑一般,四蹄飞快地奔跑在水面上,速度极快。盖苏文回头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忍不住大叫一声:“哎呀!这真是天数已定,我合该丧于薛仁贵之手啊!” 他赶忙把马扣住,开口对薛仁贵说道:“薛元帅,我与你往日无仇,今日无怨,只不过两国相争,各为其主,所以才有这番杀戮。我等都是为了各自的主上,出力争夺江山,振兴社稷,尽忠报效,也算是做到极致了。如今我盖苏文自恨无能,屡屡损兵折将,料想难以战胜唐王,所以才败逃入海,把这东辽的江山让给你立功,这也不为过吧。难道你就不肯放过我一条性命,又下海来非要取本帅的首级不可?”
薛仁贵说道:“并非本帅执意要取你性命,不肯放过你。只是你自己行事不当,当初不该下战书到中原,得罪大唐天子。你在战书中大话连篇,言辞十分不敬。天子对此恨之入骨,一直牢记在心,还将此事托付给本帅,非要取你这颗首级不可。这实在不关我个人的事,我也只能奉命行事,送你性命了。” 盖苏文听了这番话,心中懊悔至极,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虽当初自夸其能,得罪了大唐天子。薛元帅,你能不能救我一命呢?” 薛仁贵道:“盖苏文,你难道不知道吗?古语说得好:‘阎王判定三更死,并不相留到四更。’我若容情放你逃走,岂不是自己要犯下抗旨的大罪?” 盖苏文无奈地说:“也罢,你既然不相容,那就暂且停住马,拿我这头去吧。” 说罢,他把赤铜刀往自己颈项中一横,用力一刎,头颅瞬间落入水中。
薛仁贵见状,赶忙用戟尖挑起盖苏文的头颅,挂在腰间。只见盖苏文颈中呼地涌起一道风声,透起后现出一条青龙。青龙望着薛仁贵,把眼珠一闭,头一点,竟朝着西方天际腾云而去。随后,盖苏文的身子鲜血一冒,落入水中,沉入了海底。而他的那匹坐骑则游水前行,去投靠别的主人了,暂且不表。可怜一员东辽大将,就这样顷刻之间死于非命。正如诗中所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苏文一旦归天死,高建庄王霸业荒。”
薛仁贵得到盖苏文的首级后,满心欢喜。他纵马回到岸上,立刻同诸将领兵返回。他把盖苏文的首级高高挂在大纛旗上,士兵们齐声欢呼喝彩。他们打从番营前经过,番营中的小番们抬头一看,早已看见元帅的头颅挂在旗竿之上,吓得连忙如飞一般,跑回御营报告,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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