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君见此情景,又好气又好笑,啐道:“你这老东西,还我女儿来!” 柳员外说:“乳娘,你去跟院君细细讲讲,我还有些事要到外面去料理,没时间跟她多说。” 说罢,便扳着手指,盘算着该准备些什么,这件事不能少,那件事也不能缺。暂且不提柳员外这边的情况。
再说院君对乳娘说:“这老东西在那儿说些什么胡话?” 乳娘说:“其中缘由,且听老身慢慢跟院君讲。” 院君急切地问道:“我正想问你,自从那日你和小姐出门后,这十余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讲讲。” 乳娘说:“自从出门后,我们走到古庙,恰好遇到了薛礼,便一同到破窑中成亲。不到一年,薛礼出去投军,因救驾有功,被封为本省平辽王。昨日他前来寻访,说明了此事,觉得在破窑中迎接小姐多有不便,所以明日要到员外家中来接小姐,小姐以后便是护国一品太夫人了。正因如此,员外才这般高兴。”
院君听后,满心欢喜,对柳员外说:“如今我们得先派人去把女儿接回来,明日好等着程千岁前来迎接。” 柳员外说:“我都知道了。” 随即吩咐庄客们挂红结彩,准备好两乘轿子,又派了丫环、妇女和家人们先去破窑接小姐回来。还叮嘱筵席要准备得丰盛些,把合族的人都请来,同时也要把小姐的嫁妆准备妥当。他心里想着,女儿一到,明日就要迎接程老千岁,可不能出半点差错,这一番忙碌,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乳娘和茂生先去破窑报信,随后,数十名接迎的家人和妇女,抬着两乘大轿来到窑前。金花得知乳娘先来报信,便和女儿精心打扮起来。不一会儿,只听得一群妇女来到窑前,她们拿出许多崭新的衣服送给金花,说道:“这是奉员外和院君的命令,前来接小姐回家的。” 金花心中大喜,打扮妥当后,便上了轿子,回到家中。
金花见到父母,不禁悲从中来,诉说着这十余年的苦难经历。院君听着女儿的遭遇,心中十分不忍,反而大哭起来。柳员外则在一旁好言相劝。当夜,柳家设下酒席款待女儿,一家人自是有许多心里话要说,这其中的细节,暂且不表。
再说说薛仁贵,他离开破窑后,一路前行,来到了绛州。进了城门,他却不知道王府建在何处,便上前向一家钱庄的伙计打听:“店官,请问一下,如今平辽王府建在哪里?” 那店官抬头一看,见马上的军官气宇轩昂,相貌不凡,连忙拱手说道:“不敢当,从这里直走,往东再往北就是了。” 薛仁贵道了声谢,便按照指引前行。果然,没走多远,就来到了王府的辕门。
只见辕门气势非凡,设有上马牌、下马牌、马台、将台、鼓亭,还有东辕门、西辕门,周围有巡风把路的士兵,以及朝房、节度司房、府县房、奏事房、简房等。薛仁贵拉住马缰绳,下了马,把马拴在辕门上。巡风的士兵一见,立刻大声呵斥道:“你这瞎了眼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敢把你的马拴在这里!你这大胆的家伙,还不快把马拴到别处去,小心惹恼了老爹我!”
薛仁贵不慌不忙地说道:“别啰嗦,我是从长安来的,要见程老千岁。你赶紧去通报一声,让他出来迎接我。” 巡风的士兵听了,对旗牌说:“咱们先别理他。听说平辽王不日就要到了,说不定这家伙是私自走马上任的,也未可知。” 旗牌说:“有道理。” 接着又对巡风说:“可别让他跑了,不然咱们可吃罪不起。程千岁的性子可不太好,不是好惹的。” 巡风说:“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旗牌连忙跑到里面,把这事告诉了中军。中军赶忙来到银銮殿,向程千岁禀报。此时,程咬金正坐在殿上,低着头在那里算账。他心里盘算着,建造王府开销之后,自己大概能落下一万两银子,再加上安置衙门的家伙什等项,又能落下五千两。仪门内外的中军、旗牌军、传宣官、千把总、巡风把路的士兵,以及各房书吏送上来的礼仪,大概有三千两,总共加起来有两万两。他心想,原本以为这个差事能捞到三万两,如今却只有一万八千两,还差一万二千两,也不知道从哪里再去凑。
正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中军跪下禀报:“启禀老千岁,外面有个人,说是从长安来的,要老千岁出去迎接。” 程咬金毫无防备,心里猛地一跳,说道:“哼!你这死狗才,从长安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要本藩出去迎接?倘若长安来的是个普通官员,难道我还要去跪迎吗?简直放屁!叫他进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要是敢假冒,可别怪我不客气。”
中军不敢多言,连连答应着退下。他对巡风说:“放他进去。” 巡风见到薛仁贵,说道:“程老千岁唤你进去,你可要小心点。” 薛仁贵心想:“这也怪不得他们,程老千岁是前辈,怎么能让他出来迎接我呢,自然是我进去拜见他。” 于是说道:“你们这班人看好我的马,我见过程老千岁就出来。” 巡风听他口气不小,心中好奇,想看看他进去见了程千岁会有怎样的结果,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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