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听了这番话,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孩子死了,喜的是丈夫做了王位。她收起悲伤,开口问道:“你说你做了平辽王,有什么凭据?莫不是因为射死了孩儿,编出这话来哄我们吧?” 薛仁贵道:“夫人,你若真不信,我给你个凭据。” 说着,他从身边取出一颗五十两重的黄金印,放在桌上,说道:“夫人,你看,我到底是不是骗你?”
金花看到黄金宝印,这才相信,说道:“相公,你真的做了藩王,没骗我吧?” 薛仁贵说:“金印在此,绝不敢哄夫人。” 金花嘻嘻笑道:“谢天谢地,我这副模样,怎么能进王府做夫人呢?” 薛仁贵说:“夫人不必担忧,明日我自会请鲁国公程老千岁,带着文武官员来接你。只是不知道我出门之后,岳父家中可有消息?” 夫人说:“哎呀,相公。家中只有我父亲,他以为我真的死了,是母亲和兄嫂偷偷放我走的,他们不知道我住在这窑中,十多年来都没有音信,如今也不知道我爹爹、母亲怎么样了。”
薛仁贵点点头,又问:“夫人,这十三年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金花说:“相公不问还好,若问起你妻子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多亏了乳母相伴,千恩万谢,还要感谢王家伯伯夫妻,他们时常照管,我才把儿女抚养了十三年。” 薛仁贵说:“进了衙门,少不得要把恩哥、恩嫂接过去,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让他们一同享受荣华,我还要封他们官职。夫人,如今你还是回到岳父家中去。他家有百万家财,住着高堂大厦,鲁国公来了,也有面子。若住在这破窑里,怎么好迎接夫人,这岂不是有损王府的颜面,要被绛州百姓笑话。我先回绛州,夫人你尽快到岳丈家中,等着程老千岁来接你。至于恩哥、恩嫂,我不日就会派差官去迎接。我还要去上任,事情紧急,就此别过。”
夫人说:“相公,我们相隔十多年,才相聚这么一会儿,怎么就要走了?” 薛仁贵道:“夫人,进了王府,有的是时间细谈。” 他依依不舍地出了窑门,来到山冈,上了马。他望着山脚下,想起儿子,心中好不伤心。他几次回头,实在不忍离去,长叹一声,最终还是朝着绛州方向而去,暂且按下不表。
单说金花小姐见丈夫离去后,她和女儿都知道了仁贵做了王位,心中十分欢喜。金花对乳母说:“方才相公让我回父母家中,好等程千岁来接,这破窑确实不方便。但要是回到家中,父母不肯收留,可怎么办呢?” 乳母说:“小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们叫上王家伯伯一起去,跟员外说小姐还活着,再讲讲薛官人如今征东有功,做了平辽王,不怕员外不认。况且院君、大爷、大娘都知道是他们帮小姐逃走的,只是不知道小姐住在这窑中。只要院君和大爷跟员外讲清楚,员外肯定会留下小姐的。”
金花说:“乳母说得有理。那就去请王家伯伯过来,一起去说。” 乳母依言,把这事告诉了王茂生。王茂生听说薛仁贵做了王位,满心欢喜,对毛氏大娘说:“不枉我和他结义一场,救过他性命,如今这好事可算落到我们头上了。” 毛氏大娘说:“我就看薛官人有官运,以后肯定能飞黄腾达。” 茂生说:“别多说了,赶紧一起去。”
夫妻二人急忙来到破窑中,王茂生说道:“弟妹恭喜啊,兄弟做了这么大的官,我们王茂生也跟着沾光了。” 金花把薛仁贵来访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还说:“相公还要报答大恩,不日就会派差官来请你们。麻烦伯伯和乳母到我家中报个信,好等他们来接我。” 王茂生满口答应,说这是应该的,便和乳母一起,前往柳员外家中报喜,此事暂且不表。
话说那柳员外,当年误以为女儿已死,此后院君整日吵闹不休,柳大洪与田氏也在一旁不断劝解。日子久了,柳员外心中渐渐有了悔过之意。
这一天,乳母和王茂生前来报喜。柳员外一时摸不着头脑,满脸茫然。柳大洪见状,赶忙说道:“爹爹,妹子其实并未死去。当年我们设下圈套,瞒着您放走了妹子,让她得以逃生。今日乳母和王茂生前来告知,薛仁贵如今做了大官,想要接妹子回家,明日鲁国公便会前来迎接妹子赴任。爹爹,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准备,派人去把妹子接回来,好等着程千岁前来迎接。”
柳员外皱着眉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得不明不白,让我满心疑惑。” 柳大洪解释道:“爹爹有所不知,当年薛礼在咱们家做小工,妹子见他衣着单薄,心生怜悯,本想拿衣服送给他,却不小心错拿了红衣,被您发现后,您要处死妹子。我和母亲实在不忍心,便放走了她,至今已有十余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今日乳母回来报喜,所言之事千真万确。”
柳员外听后,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受了你母亲几年的吵闹。既然是你们放走的,等我气消了之后,你们也该早点派人去把她找回来,让她在家安享生活,何苦让她在那破窑中受苦这么多年。” 接着,他又对乳母说:“乳母,你随我进去见见院君,让她也知道这件事。” 说完,便和乳母一同走进内室,对院君说道:“院君,你可真是好本事,把我瞒得严严实实,像个铁桶一样。”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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