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尖锐的弩箭,闻达面如土色。
他一边保护着梁中书,还要呼喝连连地让弓箭手还击。
然而面对齐军的疯狂攻击,城头守军别说反击了,就连头都不敢露一下。
等齐军的一轮弩箭停下的时候,城头上一片尘土飞扬。
同时惨叫声和惊恐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城头……
朱贵立于阵前,冷冷地注视着城头上渐渐散去的尘烟。
手中龙吟宝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他并未继续下令攻击,而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城防的薄弱之处。
面对城头射来的稀疏箭矢,齐军训练有素的盾牌手迅速上前,组成铜墙铁壁般的防线,将箭矢尽数挡下。
盾牌相撞的沉闷声响此起彼伏,却无一人受伤。
城头上;
灰头土脸的梁中书在亲兵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来。
他官袍上沾满尘土,眼中已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怯意。
颤抖的手指紧紧抓住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闻达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尘土,又回头看了看那些被箭雨钉在地上的守军尸体。
他面色凝重,转身向梁中书深深一躬,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恩相,城头凶险万分。
您乃一府之主,还是先下去歇息吧!我们城头防守物资齐全。
只要不出差错,贼军难以前进半步。”
“嗯......”
梁中书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声音却微微发颤:
“一切有劳闻都监了,本官就先坐镇城内调度一切。”
说罢,他整了整歪斜的官帽,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闻达再次躬身,随即派了最精锐的亲兵护送梁中书下了城头。
望着梁中书踉跄的背影,这位大刀将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苏定返回到朱贵身边,一脸阴狠地抱拳道:
“齐王,我军士气正盛。
不如趁城头守军士气低落,一鼓作气夺下大名府......”
朱贵缓缓收回手中的龙吟宝剑,剑锋在鞘中发出清越的龙吟之声。
他淡淡一笑,目光深邃:
“还不到时候!
别看我们压制得守军抬不起头来,但他们并未伤筋动骨。
大名府城高池深,真要是强攻,我军必会损失惨重......”
他又转头对传令兵道:
“传令下去,弓箭手再上前佯攻几次,日落前我们便退兵回营。”
听了齐王的命令,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与城头守军展开几轮稀疏的对射。
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伤敌有限。
夕阳西下;
第一天的试探性战役就此结束。
齐军未折损一兵一卒,只是消耗了些许箭矢。
而大名府守军一方却战死了两员偏将。
还有八牛弩误射导致一两百名守军伤亡,城头上一片哀鸿。
齐军大营中军帐内烛火通明。
端坐在帅位上的朱贵面带满意的笑容,环视帐中诸将。
“苏将军今日阵斩两员贼将,大大提振了我齐军士气。
再加上先前夺下飞虎峪的功绩,这次攻打大名府的首功非你莫属了!”
苏定急忙出列,深深躬身抱拳道:
“末将谢齐王夸赞,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朱贵微微抬手:
“苏将军请起,不必多礼。”
他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黄文炳,接着问道:
“军师以为,我们接下来当如何行事?还是继续试探攻城么?”
黄文炳轻轻转动手里的古玉,沉吟道:
“回齐王,以臣之见,我们可围城十日。
这十日内每日派人到城下邀战。
料想城内守军胆气已丧,必不敢出城应战。
如此可逐步消磨守军锐气。”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
“待十日之后,守军士气必然低落,届时我们集中兵力猛攻东、南两门,必能一举破城。
在此期间,还可派兵肃清大名府周边州县,使其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黄军师和齐王彻夜长谈之后,似乎变得没有那么急功近利了。
朱贵听罢,满意地点头:
“军师此计甚妙,就依此安排行事。
从明日开始,除了留下邀战的将军。
其他将军可分别率领小股兵马,协助两翼将军肃清大名府周边城池……”
不同于城下大营的欢声笑语;
大名府内却是另一番凄凉景象。
梁中书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太师椅上,官服凌乱,全无往日威严。
闻达等将领垂首立于堂下,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怎么办?怎么办?”
梁中书看着毫无斗志的众将,突然拍案而起,声音嘶哑:
“朱贵贼军攻势如此凌厉,我们该如何应对?”
一位幕僚战战兢兢上前,躬身道:
“恩相,不如速派求援人马出城?
朱贵已经留出北门和西门,却方便了我们出城求援。”
梁中书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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