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苏不再嚷嚷着拜师后,气氛又变得活跃了起来。
众人开始重新交流起两个时空的美食文化。
有一说一,苏轼、苏辙虽然年少,但是这古汉语文化水平能甩程宇几条街不止,有些时候程宇不得不叫停二人文绉绉的行为,让他们说得直白一些。
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程宇内心:以后是得在在学习古史的时间里要抽调一部分来学习古文了。
苏轼不再执着于拜师后,很快注意到了大堂的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幅诗贴。
那诗帖装裱精美,纸张泛黄,透着岁月的沧桑。
苏轼踱步上前,目光瞬间被诗帖上的字迹吸引。
他微微眯起眼睛,口中轻声念道:“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
他不由高声赞叹道:“通篇书法起伏跌宕,光彩照人,气势奔放,而无荒率之笔。”
“好诗,好字!”
苏辙也好奇地跟了过来,看到诗帖后,不禁轻声问道:“兄长,这字迹……为何如此眼熟?”
嗯?
苏轼听到弟弟苏辙的话,心中不由一动。
哎,你还别说,这确实挺眼熟的。
苏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凑近诗帖,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像是要把它们看穿一般。
直到看到最后的落笔印章:
“苏轼”二字赫然在目,
苏轼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
他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缓缓抬起,指向那印章,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可置信:
“子由,你看这印章……这是我的印章啊!可我何时写过这首诗,我竟毫无印象。”
苏辙凑近一瞧,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之色,一会儿看看苏轼,一会儿看向诗帖:
“兄长,这……这怎么可能?”
“‘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
“此诗帖写得如此苍凉多情,怎么会是兄长所写?”
就差没怀疑是和苏轼同名的人写的了。
苏轼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思索。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诗帖,逐字逐句地研读起来,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念着念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这诗中满是落寞与无奈,还有那对时光流逝、命运坎坷的喟叹,实在不像是我平日里的心境。”
这时,他脑海里突然联想起前不久程宇的话:
“元丰三年,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后又出任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等职。”
“此后仕途不顺,屡遭贬职,最终病逝于常州,谥号‘文忠’。”
同样是被贬黄州?
如果这个真不是我所写,有这么巧合,有个同名同姓的人也被贬到了黄州?
此时,程宇踱步走了过来,看着苏轼、苏辙两兄弟困惑的模样,直接一句话帮他们揭开了谜底:
“子瞻,此诗帖正是你未来所作,名为《黄州寒食诗帖》”
真是我写的!
少年苏轼闻言,表情又再次僵住,不过这次他恢复的很快,摸了摸莫须有的胡须,得意道:
“那也不奇怪了,这诗帖兼有颜(颜真卿即天下第二行书《祭侄文稿》作者)、杨少师(杨凝式即天下第五行书《韭花帖》作者)、李西台笔意,我如今初学颜体,之后想必又融汇了诸家之长。”
“不愧是我!”
苏辙:“……”
恢复正常的兄长好像和刚才一样令人讨厌呢。
程宇看着苏轼这般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暗自感慨,这苏轼的性情果真是洒脱不羁,无论面对怎样的惊涛骇浪,总能迅速调整心态,寻得自我慰藉。
若是寻常人知晓自己未来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就好比生活一眼看到了头,那基本上眼里就失去了光。
苏轼不一样,他个人调整的极快。
难怪后世不少人把苏轼当作精神偶像,甚至是超越时代的英雄。
这种不以物悲,不以己痛的乐观精神确实让人敬佩。
苏轼转过身,面色有些严肃:“程先生,我虽知晓未来会有波折,可还是难以想象我是在什么精神状态下写出来的这首诗帖。”
“这个我倒是可以和你们稍微聊一下。”程宇想起自己被病魔折磨的那段日子,“现代医学里曾假设过一个理论,那就是创伤后成长理论。”
“有些人会将无法实现的欲望或无法承受的痛苦转化为象征性表达,简单来说,就是将身心承受的痛苦升华为时间空间上的美学作品。”
“进而概括为:痛苦成就艺术。”
“痛苦成就艺术?”苏轼、苏辙若有所思,嘴里念叨着程宇最后的一句话。
苏辙回过神,看到苏轼还在沉思,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他走上前,轻声说道:“兄长,未来之事虽难以预料,但以兄长的才华与品性,定能逢凶化吉。即便真的遭遇困境,我们苏家也会一同面对。”
苏轼转过头,看着苏辙,眼中满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子由,有你在,为兄便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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