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带着大军行进,老侯爷的家书先一步送达,因此按照家书中约定的时间,襄阳侯府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
王大儒也打算给顾鹤放了两天假,让顾鹤好跟老侯爷享一享天伦之乐,毕竟父子俩已经有将近三年未见了。
可顾鹤在听完了之后,并没有面露喜色,而是硬着头皮询问道:“老师,这学问之事欲速则不达,日后这课程能否每日减上一些。”
王大儒心中诧异,因为他深知,顾鹤绝不是畏难之人:“此事倒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理由?”
顾鹤笑道:“侯府终究是以武立身,我如今身体也长得差不多了,便想要练一练武,求一个文武双全。”
王大儒闻言,笑容里藏了几分揶揄:“莫非,你还在记挂着去年乾元节上,顾廷烨那杆官家御赐的红缨枪?”
在去年的乾元节,也就是赵祯的生辰宴上,顾廷烨一杆红缨枪舞得密不透风,如同龙腾九天,赢得满堂彩,赵祯龙颜大悦,便把红缨枪御赐了他。
宴后,他手持宝枪,在顾鹤面前好一番炫耀,那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而后,更是几次三番跟着顾廷煜造访襄阳侯府,享受着那份超越顾鹤的快意。
偏偏当着顾偃开的面,顾廷煜还非得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只能是让他跟着。
直到后面发觉,顾鹤一直都在无视他,他自觉显摆的无聊,才终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
顾鹤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他真的不在乎这事,无非就是一个小屁孩争强好胜罢了,顾鹤还能跟他计较。
“老师,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小气的,我练武主要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而且燕云未收、元昊未平,我朝兵事不能停歇,练一练总没坏处。
再者说,若论起御赐之物来,满汴京有几人能赶得上我的,就说您用纸墨笔砚,那可都是御赐的贡品来着。”
王大儒也是收人手短,他当年为官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奢侈过。
“既是你这么说,那我便也勉强信了,不过有言在先,练武只是强身健体,不能因此而耽误了读书。
若是我察觉你学问精进慢了,那就得给我停下来。”
但其实王大儒之所以这么爽快,还有另外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那就是他觉得,自己只怕是教不了顾鹤几年了。
这倒不是说他不愿意继续教了,而是因为三皇子年纪渐渐大了,快要到启蒙的时候。
到时候按照国朝制度,自会选拨伴读入宫,而挑选的条件,一般则是学识渊博、品德高尚、出身背景。
其中学识渊博和品德高尚不用多说,这个出身背景,则是多选自宗室子弟、功臣子嗣或民间神童。
顾鹤就完美符合功臣子嗣和神童这两项,再加上本就良好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必定会被选中。
所以王大儒也愿意让顾鹤这一两年轻快一些,倒是顾鹤此时还没想到这些。
只是看王大儒松口,立马就答应下来,生怕王大儒还有个但是:“多谢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期望的。”
王大儒这里说通了,芸娘自然也不是问题,不过府里最能打的一批,都跟着老侯爷去了西北。
要练就练最好的,顾鹤便打算等老侯爷回来以后,再让他给自己挑一个枪棒教习。
在兵马到达当天,做为统兵大将最重要的一件事,当然是交换符印,将兵马统一交还给三衙。
对于老侯爷,赵祯这次的记功可谓是爽快至极,赏赐也是毫不吝啬。
毕竟他能给顾鹤的东西着实不多,干脆就记在了老侯爷这个当爹的头上。
光化军节度使、持节襄阳诸军事、襄阳刺史、镇国大将军、上柱国、开国襄阳侯,外加食邑三千户、实封七百户,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帛,这赏赐之丰厚,简直令人咋舌。
品阶更是一举跃升至从二品,节度使的身份让他得以享受“使相”的尊荣,俸禄与宰相并驾齐驱。
当然,这不过是虚名一份,与唐朝时那权倾一方的节度使已是天壤之别。
不过这些头衔虽能带来丰厚的地位和俸禄,却并非实职。
代表实际职务的差遣,赵祯并未给出来。
毕竟,能匹配这等品阶的实职,也只剩下枢密院的职司了。
对此,老侯爷倒是淡然处之,左右年事已经大了,有战事时便披甲上阵,无战事时便在家陪伴妻儿,享受天伦之乐,岂不美哉?
至于那枢密院,一个文官盘踞、权谋交织的地方,老侯爷心中并无半点插足之意。
现在在他心中,自己儿子以后是要往文臣领域发展的,自己不能给儿子树敌。
带着丰厚的赏赐走出宫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那历经沧桑却依旧挺拔的身姿。
老侯爷抬眼望去,一眼便瞧见了早在宫外等候的顾鹤,那一刻,他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顾鹤则像是感受到了父亲的目光,快步上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父亲,三年未见,甚是想念,咱们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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