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姎姎都成大姑娘了!走在路上,大舅妈都认不出你来了。”
周安国的媳妇林翠萍笑着迎谢姎进门:
“快坐快坐,好好跟你外婆亲香亲香,你外婆可惦记你了。上次见面,还是年初二的时候。这一年忙啥呢?小脸怎么蜡黄蜡黄的?”
话赶话地说到这儿了,谢姎不给周茹上个眼药都对不起原身:
“我妈让我跟着村里的小姐妹一起去深城打工了,前些天刚回来。”
“什么?你妈让你出去打工了?去的还是深城?那么远,她放心的啊?”
周外婆正在给外孙女剥鸡蛋。
今天村里有户人家办喜事,刚分来的红喜蛋,冷不丁听到谢姎这么说,差点把蛋壳捏碎。
三个舅妈都忍不住当着婆婆面吐槽起拎不清的小姑子——
大舅妈:“你妈也真是的,居然让你外出打工,却让前头那个女儿读高中,真亏她做得出来。”
二舅妈:“小姑子到底咋想的?姎姎可是她亲闺女,亲生的不疼,疼一个不是自己生的?”
三舅妈:“还让咱们姎姎打工供前头那个女儿读高中呢,这事儿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其实,三舅妈更想说“脑袋被驴踢了吧”,碍于婆婆在场,这才改了个委婉点的措辞。
至此,谢姎总算明白周茹为什么总说跟三个嫂子不对付了,因为人家三观正常,跟脑子有问题的人合得来才怪。
这时,屋外有人在喊周外婆,似乎是邀她中午过去吃席,周外婆就隔着篱笆跟那人聊了几句。
谢姎趁机拿出医院的体检报告:
“大舅妈、二舅妈、三舅妈,我在回来的火车上,不知怎么的突然晕倒了,车上有个老大夫,劝我去医院做个检查,下了火车我就去了县医院,没想到……”
“我看看!”
三舅妈是识字的,伸手接过体检报告看起来。
看到最后一段诊断结论,瞳孔微缩:“什、什么!胃癌风险?”
“什么!”
“什么!”
其他两个舅妈异口同声。
谢姎中指往唇上一竖,朝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事我不想告诉外公、外婆,免得老人家担心。但我也不想瞒着你们和舅舅他们,因为短期我不打算外出打工了,可我妈嫌我光吃不干活,不想留我在朱家了。”
“你妈可真是……”
“就没见过她那样的人!姎姎你不用太担心,我仔细读了读,你这病说严重是有点严重,但说不严重也还来得及。只要好好养,别劳累,吃食上注意着点,我相信能治好,咱别自己吓自己。”
“姎姎,你放宽心在这里住下。老屋太破太脏,干脆别收拾了,就住大舅妈家。你两个表姐,一个嫁人以后回来少,一个在镇里上班住宿舍,也不是每个礼拜都回来,她们的房间向阳,被子我平时晒了又晒的,随时能住人。”
“要不还是住我家吧,我家两个小子还小,让他俩住一个屋,腾出向阳房间给姎姎住。”
“你们都别跟我争,我家厢房还有一间空的,我这就回去打扫干净,姎姎吃了中饭就能搬进来。”
三个舅妈抢着要她去她们家住。
谢姎谢过她们,但言明自己更喜欢一个人住老屋。
“那里毕竟是我家,而且这次回来我是打算长住的。”
三个舅妈见拗不过她,只好道:
“那吃了饭让你三个舅舅把老屋修缮一下,这么多年没住人,屋顶可能漏雨,墙皮也都剥落了,需要重新粉刷一下。”
“被子从我家拿,我攒了两床新棉被,反正你小表姐连个对象都没有,嫁人还早着呢,你先拿去用。”
“以前那些旧的锅碗瓢盆太破太脏的干脆就种葱,吃饭的从我家拿。”
谢姎一一应下,末了说:“放心吧,缺什么我指定跟你们说,不会见外的。”
“什么见外?”
正说着,周铁汉从大队部回来了。
谢姎看了一眼他的身后,没有周茹的身影。
下一秒就听周铁汉道:“小茹有事来迁户口,办好手续就先回去了。”
谢姎佯装不太懂的样子:“朱叔叔那个村好像要拆迁,所以让我妈把户口迁过去。”
“拆迁?”大家互看一眼,“真的假的?”
谢姎摇摇头:“不知道真假。我是昨晚无意中听到我妈和朱叔叔父女俩在屋里悄悄讨论这事才知道的。”
大舅妈快人快语:“啧!他们连这事都瞒着你?可见压根没把你当一家人。”
二舅妈疑惑不解:“按理说,真的动迁的话,户口簿上多个人不是好事儿吗?为什么不把姎姎的户口一起迁过去?连开家庭会议都躲着姎姎,他们防啥呢?”
三舅妈不屑地撇撇嘴:“防姎姎,也防咱们这些娘家人呗!生怕咱们争着要上朱家的户口,跟前头那个女儿争家产。”
噗——
谢姎乐了,三个舅妈真是她的嘴替。
而周铁汉,也从三个儿媳妇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声中,彻底搞懂了小女儿迁户口以及外孙女搬回老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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