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豪脸色骤变,“唰”地抽出护卫腰间长刀,刀尖直指阴墨瑶咽喉:“贱人!竟敢栽赃!”
“我栽赃?”阴墨瑶不慌不忙后退半步,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张开獠牙的凶兽,“马掌柜不妨摸摸怀中的丹书铁券——那可是宁王承诺事成后封你为凤城都督的信物。”
话音未落,马天豪身后突然传来利刃出鞘声。只见他最信任的护卫首领反手一刀,刀刃精准刺入他后心。马天豪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嘴角溢出黑血。那护卫首领面无表情抽出染血长刀,在他锦袍上随意擦拭:“马掌柜,对不住了。副使交代,留你活口恐生变数。”
阴墨瑶缓步上前,弯腰捡起马天豪跌落的丹书铁券,指尖拂过上面“凤城都督”的烫金字样,冷笑道:“把尸体处理干净,记住,马掌柜是突发恶疾暴毙。”待众人退下,她展开袖中密信,正是今早收到的王守备亲笔:“粮草已备妥,只待东风。”
三日后,珍宝阁外烈日似火,鎏金匾额在强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汉白玉台阶蒸腾着热浪。郑郡王握着白玉折扇的手青筋暴起,听闻江南富商之女苏婉清将联合本地商会举办品鉴会,他提前半个时辰到场,锦袍上的银线云纹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腰间玄铁令牌还沾着漕运船队遇袭时飞溅的血渍。
当月白色云锦长裙拂过珠帘的刹那,郑郡王手中折扇“啪”地坠地。阴墨瑶腕间金铃轻响,颈间玉坠折射出熟悉的光泽,那分明是用他送出玉佩的边角料所制,袖口暗纹更是与墨家账本上的加密符号如出一辙。
“苏姑娘这张脸,倒让本王想起个无耻的骗子!”郑郡王跨步上前,靴跟碾碎折扇,“说!从哪偷来的本王信物?”他身后侍卫齐刷刷按上刀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阴墨瑶垂眸时睫毛轻颤:“郡王明鉴,小女子自幼......”
“自幼在江南行骗?”宁王摇着鎏金酒杯撞开人群,酒水狠狠泼在阴墨瑶裙摆,“郑郡王,你漕运船队被烧的丝绸,可都打着‘江南苏记’的印戳!”他身后王守备之子故意晃动腰间玉佩,与郑郡王送出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阴墨瑶突然展开发抖的手,半张染血的契约残片上还凝结着褐色茶渍:“那日在马天豪书房,他说......说郑郡王用漕运帮墨家走私军火,还许诺分三成利润给王守备!”残片上“马天豪”的落款清晰可见,正是三日前她亲眼看着马天豪签下的密约。
“放屁!”郑郡王暴喝一声,掐住阴墨瑶手腕,“分明是宁王给马天豪黄金万两,让他栽赃嫁祸!”他扯开衣领,锁骨处狰狞的箭伤还渗着脓血,“这箭,就是你宁王亲卫三日前在护城河射的!”
宁王突然将酒杯砸向立柱,瓷片飞溅:“郑贼竟敢倒打一耙!你府上管家外甥,可是墨家钱庄的大掌柜!”话音未落,两队侍卫已隔着门槛对峙,郑军举着“郑”字黑旗,宁王亲卫的鎏金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各位快看!”阴墨瑶突然扯开衣袖,玄鸟图腾刺青赫然在目,“马天豪撕碎契约时狞笑,说宁王答应灭了郑郡王,就让他独霸凤城商会!还说......还说王守备的粮草早被掉包成沙石!”
“住口!”宁王抽出佩剑直指郑郡王咽喉,“谋反证据确凿,王守备何在?即刻踏平郑郡王府!”
郑郡王反手拔出软剑,剑穗扫翻满桌珍馐:“王守备早与本王歃血为盟!他前日送来的密信,可写着要宁王项上人头!”他猛然拽过阴墨瑶甩向宁王,“这女人就是你们的共谋!”
阴墨瑶踉跄着撞在桌案上,发髻散落间突然哭喊:“饶命啊!马天豪逼我伪造契约,说宁王给了他丹书铁券,事成后封他做凤城都督!”她刻意露出怀中半截丹书铁券,与马天豪当日所持如出一辙。
“够了!”宁王剑尖挑起阴墨瑶下颌,“把这妖女押入天牢!郑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随着他一声令下,亲卫们举刀高呼“诛杀反贼”,郑郡王的侍卫也怒吼着“护驾杀贼”,双方瞬间在珍宝阁内厮杀成一团。瓷器碎裂声、刀剑碰撞声中,不知谁高喊:“郑郡王私藏甲胄三万副,早想弑君篡位!”另一处立刻有人应和:“宁王强征民女千人,要修活人城墙!”
暗处,阴墨瑶望着郑郡王离去的背影,指尖抚过颈间逐渐褪色的胎记。一名暗卫悄然靠近,附耳道:“阴左使,红酥与赵宇已被看管,郑郡王的人搜到了赵宇与王守备通信的密信。”她望着天边浓烟,轻声道:“继续按计划行事,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此时,珍宝阁外的街道上,郑郡王与宁王的侍卫已经开始互相推搡,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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