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安举着那颗头颅。
“我无生教岂是尔等贱民可以挑衅的?谁若再敢生事,便是此下场!”
说完,他随手将头颅抛至人群中。
民夫们惊恐万状,纷纷避让,无人敢接。
那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似乎对自己的结局感到不可思议。
一名教众快步上前,直叩首大叫。
“香主神功!一招便取贱民首级,实在令人佩服!”
吴仁安看了他一眼。
“区区小事,何须挂齿?再督促他们加紧干活,我要在三日内看到城墙高出一丈。”
“是,香主!”那教众连连点头,随即转身去催促民夫。
“继续巡视!”
吴仁安踱步至城东门之上,手中鲜血已经洗净。
忽的来了阵大风。
淡淡立于城头,长袍被晨风鼓起,宛若一面黑色虎旗。
他目光却似鹰隼般掠过城下繁忙的工地。
万千民夫如蚁群般搬运着砖石木料,加固着这座即将面临战火洗礼的古城。
“香主大人,城墙工事已按您的吩咐加固了东南角。”
一执事跪地禀报,声音粗犷。
吴仁安微颔首,眸中暗红色的气息一闪而逝。
“城墙高度尚需增三尺,再设暗箭孔四十八处。”
他踱至墙垛旁,俯视着城下的民夫。
那些被征来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瘠,在教众的鞭策下艰难地搬运着石块。
汗水与血迹在他们赤裸的背上纵横交错。
“这些人只剩半口气了,若再驱使恐难成事。”
吴仁安眉头微蹙,语气淡漠如谈论死物。
一旁执事凑近跟前。
“不妨再从城中征些壮丁来。”
“嗯。”吴仁安微一点头,目光忽转向城下一个形容枯槁却双目炯炯的老者。
那老者虽衣衫褴褛,却腰杆笔直。
正与周围民夫窃窃私语,眼中隐现倔强之色。
“那老头是谁?”
吴仁安忽问。
执事眯眼望去,咧嘴一笑。
“那厮名唤王三德,本是城中一私塾先生,因不愿教孩童诵读《无生经》,被抓来做苦役。”
吴仁安冷笑一声,缓步行下城墙。
身后数名教众如影随形。
城下,王三德正压低声音对周围民夫。
“诸位乡亲,这无生教妖魔鬼怪,吃人不吐骨头,我等若再任其驱使,只有死路一条。不如…”
话音未落,一股阴寒之气忽自背后袭来。
王三德浑身一颤,缓缓回头。
但见一黑衣人已立于身后三步之地,目如鹰隼,气如寒冰。
一只雕纹恶虎盘于衣上,煞气逼人。
“不如反了?”
吴仁安似笑非笑,声音却如坠冰窟。
王三德浑身一震,却昂首挺胸道。
“不如同归于尽!无生教吃人不吐骨头,我等只有死路一条!”
吴仁安眼中寒芒闪烁,
等老者说完,五指成爪,直取其咽喉。
那爪法迅捷如电,爪尖泛着诡异的红黑之色。
似有实质般在空气中划出五道血痕。
“噗嗤”一声轻响,宛若撕裂纸张。
王三德的喉咙被整个扯出,脖颈喷涌而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妖艳的弧线。
洒将在尘土之上,和着灰土凝成块。
老者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魔头。
手指颤抖着指向吴仁安,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再无动静。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聚集在老者身边的民夫们,如同惊弓之鸟般四散开来。
却又被周围持鞭的教众驱赶回来,只得低头颤抖着站立在原地。
“继续干活。”
四周鸦雀无声。
直过了半晌,方才传来稀稀拉拉的砖石摩擦声。
民夫们在教众的驱赶下,低着头,继续劳作。
谁也不敢再出声。
吴仁安手中还握着那颤动的喉骨。
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滴落在尘土中,宛如盛开的血蔷薇。
他的衣袍上沾满了血迹,却恍若未觉。
“香主神功!”
监工执事跪伏在地,高声赞叹。
身后众教众亦跪地高呼:“香主神功!”
吴仁安漠然看着手中的喉骨,微微摇头。
“还不够快,尚需磨炼。”
他随手将喉骨抛将在地上,转身向城墙走去。
吴仁安神色淡然,仿若方才只是碾死一只蚂蚁。
他负手而行,眺望远方。
血迹被晨风拂过,在他身后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拾阶而上,重新回到城墙之上。
雄踞一方,广邈之下众生如蝼蚁。
远处,阳泽城外的田野上,麦浪滚滚。
那丰收的景象,却是与城中的肃杀之气分明。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吴仁安望着远方,心中感慨。
“前生今世,曾是何许人也?如今却落得这等境地,无可奈何,此天道轮回耶?”
念至此,竟万念顿失,惟内气翻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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