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声闷响,鲜血溅出丈余。
萧远山脊骨已被吴仁安生生扯出。
宛如白龙出渊,狰狞可怖。
“这便是你横行江湖数十载的资本?不过如此!”
吴仁安手持白骨,冷漠自傲之态尽显。
“啊——”萧远山凄厉惨叫,声音中充满难以置信。
身体瞬间失去支撑,如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去。
吴仁安松开手,后退两步,面露寒意。
“赤袍鬼手,不过如此。”
万万没想,那萧远山临死不忘报仇。
忍着剧痛,翻身一掌,凝聚毕生功力,重重拍在吴仁安右腿上。
“咔嚓!”一声脆响。
“呃——”吴仁安闷哼一声。
右腿胫骨应声而断,剧痛如江水奔涌,直冲脑门。
他强忍痛楚,一爪捏碎萧远山咽喉。
了结了这位曾威震一方的“赤袍鬼手”。
“好厉害的老贼!死到临头,竟还能伤我。”
“至于你这秘籍…”
吴仁安看了眼怀中册子,顾不上翻阅,先处理伤势要紧。
他靠着粮仓木墙,盘膝而坐。
伸手在断腿处一点,封住经脉止血。
随即掰折附近的一根木条,用撕下的布条固定腿骨,自行正骨。
“嘶——”吴仁安满头冷汗,却咬牙承受,未发一言。
“筋断骨裂,需得即刻正骨,否则难以行走。”
他心知伤势不轻,强忍剧痛,以精湛医术为自己接骨。
每一针入肉,每一分挪动。
皆如千刀万剐,但他眉头都未皱一下。
只有额角青筋凸起,显示着内心的痛苦。
“噗——”吴仁安嘴角溢出一口淤血。
却是萧远山那一掌不仅断其腿骨,更震伤了他肺腑。
自己血肉也被一掌拍的糜烂,端得是恐怖。
他苦笑摇头:“今日若非那老贼托大,恐我已命丧黄泉。”
抬眼望向满天星斗,心道:“晦气,好在击杀此贼,陈家当知我之决心。”
正思索间。
粮仓大门忽然轰然洞开。
震得墙角尘土簌簌而落。
一股久封的粮食霉味扑面而来。
借着月光,一青袍人从门内缓步走出,腰间斜挂一柄古朴长剑,手中却持一卷文书。
那人面容儒雅,眉目如画。
举止从容不迫,衣袂被风吹起,竟有种出尘之意。
月光下,那人容貌之间却有一种难言的疏离之感,犹如世外之人。
吴仁安如临大敌,这青衣人也是陈家的?
青衣人翻动那卷淡青色文书。
在月色下泛着幽幽微光。
夜风拂过,青衣人的衣袂轻轻飘动。
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
“吴仁安,又名吴天,年二十有七,流民出身,十七岁时因病入悬壶居,为陆济世所救,拜师学医,在青石巷开设仁安堂。”
吴仁安闻言如遭雷击,脊背发凉。
那文书上记载的,正是他的生平细节。
从他如何拜陆济世为师,学医济世;到后来开设仁安堂行医;与月如结为伙伴夫妻;调查鼠疫被人重伤濒死;以及之后的种种暗黑行径——吃人喝血,杀人练功,制人炼丹,惨死在他手中的人不下数百。
每一桩、每一件,清晰如在目前。
青衣人翻动手中文书,继续道:“后修炼《血煞真功》,杀人无数,食人肉,饮人血,惨死在你手中者不下数百…”
青衣人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如凌迟般一刀刀割在吴仁安心上。
每一件事都无比准确,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细数的罪行,都被一一道来。
“阁下是谁?”
吴仁安嗓音干涩,盯着青衣人身上的剑。
心思电转,“若我现在全力出手,或有一线生机…”
似是看穿他心思,青衣人摇头轻笑。
“吴仁安,你若觉得能胜过我,尽管出手。”
“阁下如何知晓这些?”
吴仁安强自镇定问道。
月光下,青衣人卷起文书,神色淡然。
“日勾月累,事久必显。你在阳泽城兴风作浪,又身为无生教香主,又怎会无人知晓?况且,世上之事,大多有迹可循,想查并不难。”
吴仁安内心一片冰凉,他感知到对方身上毫无破绽。
似一泓秋水,深不可测。
强攻必死无疑!
“阁下倒是手眼通天!”
青袍人微微一笑。
那一笑竟有些似曾相识,只见他道:“此等事皆有迹可循,素善观察者,欲查不难。”
吴仁安心头一震,这句话…这语气…像是师父昔日…
他暗暗积蓄内气,准备拼死一搏。
“嗖!”吴仁安手中银针疾射而出。
同时欺身上前,鹰爪如钩,直取青衣人咽喉!
青衣人身形纹丝不动。
只是轻轻侧首,银针便贴着耳际飞过。
而那只凶狠无比的鹰爪,行至半空。
却被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掌轻松接住。
“砰!”青衣人掌心微震。
吴仁安只觉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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