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中,十余匹骏马早已备好鞍辔。
嘶鸣低沉,仿佛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血腥。
大厅内,陈元福身着锦袍,面色阴沉。
他那刀削般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鸷,眼中闪烁着狡诈与恨意。
“大长老,物资已备齐,可随时启程。”
一名陈家管事低声禀报。
陈元福环顾四周,叹息道:“祖宗基业,百年根基,今日竟要弃之而去,实在可叹。”
一名心腹安慰道:“大长老莫要伤怀。只要人在,早晚还能东山再起。”
陈元福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案几上摊开的一封信函上。
“青山府那边可有回应?”
“已收到回信,青山府那边的分支已安排好接应,只待我等抵达。”
“很好。”陈元福冷笑一声。
“那个魔头吴仁安,竟敢杀我陈家供奉,烧我陈家产业,今日我等离去,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大长老说得是。”
旁边的陈元盛阴测测地笑着。
“待我们安全抵达青山府,再从长计议,必当让那魔头血债血偿!”
陈元福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沉声道:“诸位,阳泽城已是险地,朝廷大军将至,吴仁安那魔头又对我陈家赶尽杀绝。
今夜,我等必须离开,前往青山府与族人汇合。北门守将已收了我们的银子,子时一刻,城门会为我们而开。”
众人齐声应是,眼中闪烁着逃命的渴望。
“大长老,家主那边……”
一位年长族人犹豫道。
陈元福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景明那废物,罔顾家族利益,早已无用。弃之如敝履,何足挂齿!”
“是,大长老明见。”
那族人连忙应道。
陈元福站起身,环视众人。
“时辰已到,诸位随我出发!”
——
夜色深沉,子时将至。
北门外,一片死寂。
唯有城墙上的更夫偶尔敲响更锣。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丧钟。
“咚——咚——咚——”
夜深人静,城北门外,两名守卫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
忽听得细微的车轮声,立刻警觉起来。
“何人夜行?”一名守卫厉声喝问。
陈元福上前,递上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低声道:“城防大人有令,放行。”
“子时已到,开门!”
城上,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城门楼上,守将谷铭悄悄向下望去。
见到城下站着数十人的队伍,为首一人正是陈家大长老陈元福。
他心中一紧,四下望了望。
确认无人注意,便挥手示意手下打开城门。
“吱呀——”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元福带领族人快步上前,刚要踏出城门。
忽见一道黑影从城门楼上飘然而下,落在城门前,拦住去路。
月光下,那人一袭黑衣,面容冷峻,赫然是吴仁安!
“夜深人静,陈大长老何往?”
吴仁安声音寒冷如冰,带着几分讥讽。
陈元福脸色大变,强自镇定。
“原来是吴香主。我等只是前往祖坟祭祀,烦请香主让路。”
吴仁安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在月光下展开。
“祭祀祖坟?那为何你给青山府陈家的信中,却说要带着族人和财宝前去投奔?”
陈元福面如土色,额头冷汗涔涔。
“陈大长老,你们打算逃往青山府与外迁家眷汇合的计划,已经被我尽数掌握。现在,束手就擒吧!”
他猛然转头,朝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动手!”
刹那间,数十名陈家护卫拔刀上前。
刀光如雪,映照着冰冷的杀意。
“咻咻咻——”破空之声响起,数十支弓箭从城墙上射下,正中数名陈家护卫。
箭头上淬有剧毒,中箭者无不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城墙之上,赵无常带领的血骨卫手持强弓,面无表情地瞄准下方的陈家人。
他们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杀!”
随着吴仁安一声令下,埋伏在暗处的无生教众一拥而上。
将陈家人团团围住。
铁牛手持大斧,如同一尊杀神。
直冲入陈家护卫之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冬剑,护驾!”陈元福大喝一声。
寒光一闪,“冬剑”已拔剑出鞘。
吴仁安定睛一看,只见一名白衣剑客立于月下。
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正冷冷地看着他。
“阁下是?”
“冬剑童青山。”
白衣剑客淡淡道。
但见他白衣飘飘,长剑如虹,凌空飞跃,直取吴仁安咽喉。
吴仁安不慌不忙,左手一抬,掌心生风,迎上白衣剑客的剑锋。
右手则如灵蛇吐信,疾点童青山胸口。
“铛!”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那剑尖与吴仁安的掌心相接,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
吴仁安的手掌仿佛铁铸,丝毫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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