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安负手踱步,声音平缓却掷地有声。
“眼下朝廷大军将至,阳泽城危在旦夕。
若想守住此城,光靠我等数千教众,怎敌得过朝廷十万大军?
唯有调动全城之力,众志成城,方有一线生机。”
铁牛恍然大悟。
“香主是说,将粮食作为筹码,鼓励百姓加入我教,为守城出力?”
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正是此意。我有一策:所有粮食由教中统一管理分配,按照对教贡献大小决定配给多寡。
为教出力者,粮食从优;消极怠工者,仅给维持生命之量;若有作乱者,立斩不赦!”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有人将信将疑。
“香主,若如此行事,恐怕会引起城中动荡,届时若有人趁机煽动,城中必生大乱啊。”
吴仁安冷笑一声。
“城中富户已除,谁能号召民众?况且,粮食掌握在我们手中,饿死和从军二选一,百姓别无选择。”
他环视众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乃亘古不变之理。”
一名年约四旬的执事上前一步。
“香主所言极是。属下斗胆再提一言:可分层次施行。
教众和家眷最高配给,入教新人次之,普通百姓再次,拒不合作者最低。
如此既显示加入无生教的好处,又不至于引起大规模饥荒。”
吴仁安微微点头。
“此言有理,可纳入考量。”
又一执事出列道:“香主,若强行实施粮食配给,恐会引起不满。
城中百姓虽无力反抗,但若心生怨恨,暗中作乱,亦非小事。”
“此言差矣。”吴仁安语气平缓,眸光却如利剑。
“今日之局,已非寻常手段可解。正是因为粮食珍贵,才更需严格管控。
若任由百姓自行购买囤积,必会有人从中牟利,抬高米价,引发更大混乱。”
他顿了顿,续道:“唯有由教中统一分配,才能确保公平,才能在危急时刻掌握城中脉搏。”
赵无常拱手。
“香主,若严格按贡献分配,恐怕会激起民怨。
城中百姓众多,若是饿得狠了,难保不会铤而走险。”
吴仁安血眸寒光森然。
“城中富户已被我连根拔起,谁还有能力号召民众?
而今粮食掌握在我手中,不听话便是饿死,难道百姓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况且,”吴仁安冷笑。
“饿死和从军二选一,百姓别无选择。若想活命,便只能加入无生教,为我等出力。”
“教中新加入的低级教众,每人每日可得米一斗,盐一两,菜半斤。”
吴仁安语气冷静如平地寒风:“换血境教众每日米一斗五升,肉二两,盐一两五钱,菜一斤。”
“城中百姓,非教众者,每人每日米七升,盐五钱,菜三两。
若有家人加入无生教为我等守城出力者,全家粮食配给提高一等。”
“其余匠人、铁匠、药童、郎中等有特殊技艺者,另有额外配给。
具体数额由各部门主事酌情拟定,报我处审核。”
“若有抗命不尊、私自囤积者,斩!拒不配合粮食分配者,斩!借机从中渔利者,斩!”
最后三个“斩”字,吴仁安一字一顿,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众执事已是面如土色,不敢稍有违逆。
“速去准备,三日内必须将全城户籍造册清点完毕,按户分发粮食凭证。”
吴仁安凝视众人:“凡事都要有章程,不得有半点差错,否则——”
他五指微曲,作抓取状。众执事会意,背脊生寒。
“香主英明!”众人齐声应道,如释重负。
“等等,”吴仁安又叫住众人:“董铁何在?”
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走出:“卑职在此。”
“你负责统计城中人口,男丁几何,妇孺几何,皆要一一造册,不得有误。”
“铁牛!”
“属下在。”铁牛抱拳应道。
“你负责粮仓守卫,日夜轮班,不得有失。粮仓出入,皆要登记造册,每日呈报于我。”
“赵无常!”
“属下在。”赵无常拱手。
“你监督发放过程,须一丝不苟,若有舞弊,立斩不赦。”
“赵无常留下。”
其余二人领命而去,其余执事也各自散去安排事宜。
窗外雨势渐大,豆大雨珠击打窗棂,发出清脆声响。
远处雷声滚滚,如万鼓齐鸣。
“朝廷大军将至,我等当未雨绸缪。”
吴仁安眸光深邃,望向远方。
“除粮食外,城防如何?”
赵无常拱手道:“回香主,城墙已加固完毕,箭楼修缮一新。
城中共有弓弩手三百,长枪手一千,刀盾手七百,血骨卫百余。
另有普通教众一万,亦是可战。”
“军械如何?”
“缘于劫获官船,我等收获甚丰。强弓劲弩三百,长枪铁甲五百套,各式刀剑无数。
若再加上陈家府库缴获的兵甲,足够武装城中所有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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