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呈现出一种树皮般的灰褐色,布满了深刻的纹理。
头发已完全变成了墨绿色的藤蔓,随意披散着。
脸上,依稀还能辨认出五官的轮廓,但双眼却变成了两汪深不见底的碧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整座木殿融为了一体。
止散发着古老、死寂而又充满诡异生机的气息。
“小师弟来了。”
陈景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木质摩擦般的沙哑与空洞。
“夜袭功成,扬我教威,做得不错。”
“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吴仁安躬身行礼,语气恭敬,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此番前来,实有一事,欲向大香主请教。”
陈景和那双碧潭般的眼眸微微转动。
复又落在吴仁安身上,仿佛能洞穿人心:“但说无妨。”
吴仁安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失锐气:“师弟于典籍中偶窥开窍之秘,心生困惑,特来向师兄请教。”
他将自己在《气窍玄枢》中看到的关于根基与开窍境的描述简略复述了一遍。
着重强调了根基对于突破的重要性,以及自身功法似乎并无后续法门的问题。
陈景和静静听着,脸上那如同树皮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底的幽光闪烁了几下。
“开窍境……呵呵,小师弟倒是好高骛远。不错,气海之后,确为开窍。然开窍之难,难于上青天。其一在于法门,其二便在于根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吴仁安身上,仿佛能穿透他的血肉,直视其丹田气海。
“寻常功法,大多止步于气海圆满,已是极限。莫说开窍法门,便是如何铸就那‘气血如潮’、‘皮若金玉’的完美根基,亦是语焉不详。
你所修行的《血煞真功》,虽霸道绝伦,进境神速,却也正是此类,只重杀伐掠夺,于根基一道,近乎……无。”
陈景和的话,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吴仁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吾所修行的《无生大法》,倒是有直指开窍,乃至更高境界的法门。”
陈景和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诱惑,“只是此法与你血煞功法路数迥异,若要转修,代价极大,需废功重修,耗时耗力,风险莫测。”
他瞥了一眼吴仁安,继续道:“吾陈家亦有祖传《坐山功》,中正平和,根基稳固,循序渐进,亦可达开窍之境。
只是此功见效缓慢,需数十年水磨工夫,想必师弟亦无此耐心。”
“至于教中……于这阳泽城,并无深厚底蕴。
此番攻占府库,搜罗来的功法典籍虽多,然大多为正派或中庸之法,能涉及开窍者寥寥无几,且与你路数更不相合。”
陈景和一番话,几乎堵死了吴仁安所有常规的道路。
他话锋一转。
“其实,何必执着于苦修?你可知,融合诡异,便可一步登天?无需根基,无需苦练,食人气血,吸纳阴煞,力量自来,更可得长生不死之躯。你看本座,”
他伸出一只布满木纹的手掌,“与‘木位’相合,生机不绝,寿元无尽。小师弟,你天资不凡,若愿融合那夜叉诡异,本座可助你一臂之力,共享长生之道,岂不快哉?
依吾之见,师弟你天赋异禀,心性狠辣,正是与‘诡’融合的绝佳人选。”
又是融合诡异!
融合诡异?变成像陈景和这样半人半诡的怪物?
虽然力量诱人,但他骨子里,仍旧渴望着以“人”的身份。
掌控绝对的力量,而非成为诡异的附庸或一部分。
“多谢大师兄美意。只是弟子尚有妻儿挂念,红尘未了,恐无缘此等仙缘。
弟子只想问,除了融合诡异,教中是否还有其他……更为古朴的法子,能够铸就或弥补根基?”
他刻意强调了“古朴”二字,暗示自己并非排斥邪道,只是不想走人诡合一的路子。
陈景和那双碧潭般的眼眸深深地看了吴仁安一眼,似乎在揣度他的真实想法。片刻后,他发出一阵低沉而古怪的笑声:“古朴的法子……呵呵,倒也并非没有。只是……那法子,比之融合诡异,或许更为……有趣。”
吴仁安心中一动,屏息凝神:“还请大香主赐教。”
陈景和脸上那树皮般的纹路似乎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显得格外僵硬与诡异:
陈景和缓缓靠回椅背,声音变得更加幽邃。
“本座早年刚入教时,曾拜入一位长老门下。
那位长老……手段颇为奇特,传授弟子的功法,大多暗藏玄机。
要么练成鼎炉,为人嫁衣;要么练成耗材,死无全尸。”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其中,便有一门名为《夺胎换骨母子功》的秘法。”
“此功法,需寻两人同练。一人修‘子功’,一人修‘母功’。”
“修‘子功’者,需天资绝顶,悟性非凡。依照功法所述,于练肉境,修成气血如浪潮奔涌;于练皮境,修成皮膜坚韧若金玉;于练筋境,修得周身大筋如虬龙盘踞;于锻骨境,炼就一身莹白琉璃宝骨;于换血境,血液粘稠近乎金汞;最终于气海境,凝聚出九寸九之完美气海……可以说,是将武道筑基的每一个境界,都打磨至极致,铸就一副万中无一的完美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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