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盆大小的擂石更是如同冰雹般落下,砸碎盾牌,砸烂头颅。
更有甚者,大锅烧沸的“金汁”,被守军用长柄勺泼洒而下。
滚烫污秽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浇在蚁附攻城的官军士兵身上,烫得他们皮开肉绽,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从云梯上滚落下去,往往还会带倒一片同袍。
一时间,城墙上下,箭矢横飞,石块乱舞,热油泼溅,惨叫与嘶吼交织,构成了一副惨烈无比的战争画卷。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汗臭味,以及金汁那令人作呕的恶臭。
然而,官军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人数更是占据绝对优势。
第一波攻势虽然受挫,伤亡惨重,但后续的士兵依旧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冒着箭雨和滚石,将一架架云梯牢牢地搭在了城墙之上。
“杀上去!第一个登城者,赏百金,官升三级!”
官军阵中,有将领纵马高呼,激励着士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官军士兵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悍勇的光芒,嘶吼着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熟练,显然经历过严格的攻城训练。
很快,第一批官军士兵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垛之上。
“贼寇受死!” 一名身披铁甲的官军校尉怒吼着,挥刀砍向一名措手不及的无生教守军。
“噗嗤!” 鲜血飞溅,那名教众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身首异处。
“杀!”
更多的官军士兵翻上城墙,与守军瞬间绞杀在一起。
狭窄的城墙之上,立刻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刀光剑影闪烁,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断肢残臂横飞,鲜血染红了青灰色的城砖。
“血骨卫!顶上去!”
早已部署在关键位置的血骨卫动了。
他们发出低沉的嘶吼,迎向了冲上来的官军精锐。
一名官军士兵一刀砍在血骨卫的胸膛上。
刀刃深陷,黑红色的血液流出,但那血骨卫仿佛毫无所觉,反手一爪抓出,锋利的铁刀直接撕裂了士兵的喉咙。
另一名血骨卫被长枪贯穿了腹部,却依旧死死抱住枪杆,用大刀将持枪的士兵拦腰斩断。
血骨卫的悍不畏死,给官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和伤亡。
他们如同不知疲倦的绞肉机器,用自己残破的身躯,死死地堵在官军的突破口。
“血丹勇士!随我冲!” 铁牛见状,不再固守,而是拎起巨斧,带着那群服用了“血泪丹”、力量暴增但神智已然狂暴的教众,朝着官军最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
这些血丹勇士,个个双目赤红,脸上布满扭曲的青筋,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们体内药力奔涌,力量远超常人。
一名血丹勇士挥舞着狼牙棒,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沉闷的风声,被砸中的官军士兵,无论是否着甲,皆是骨断筋折,化作一滩肉泥。
他们的攻击毫无章法,全凭一股蛮力与悍勇,但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却有着惊人的杀伤力。
“铛!”
铁牛的巨斧与一名官军偏将的长刀狠狠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那偏将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欲裂,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蛮熊般的巨汉。
“死来!” 铁牛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巨斧横扫,逼退偏将,随即斧刃下劈,将旁边一名试图偷袭的官兵连人带盾劈成两半。
城墙之上,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官军凭借着人数优势和精良的装备,不断地将士兵送上城头;而无生教则依靠着地利、诡异的手段以及被煽动起来的狂热,死死地抵抗着。
新入教的教众在最初的恐惧之后,目睹了身边的同伴或惨死、或奋勇杀敌,又被那浓烈的血腥气和吴仁安之前的言语所刺激,一部分人也开始变得麻木和疯狂起来。
他们挥舞着从官军尸体上捡的兵器,胡乱地砍杀着,或是抱着冲上来的官军一同滚下城墙。
城墙,此刻真正化作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盘。
无论是官军士兵,还是无生教教众,都在这磨盘之中被无情地碾碎。
鲜血汇聚成溪流,顺着城砖的缝隙流淌,将墙体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断裂的兵器、破碎的甲胄、扭曲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形成一道道临时的“壁垒”。
空气中,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杂着汗水、烟尘、焦臭以及死亡的气息,令人闻之欲呕。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巨石轰鸣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吴仁安依旧静静地立于城楼之上,暗红色的身影在弥漫的硝烟和血雾中若隐若现。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冷漠地扫视着下方惨烈的战场,如同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士兵的死亡,教众的牺牲,在他眼中似乎都只是冰冷的数字,是达成他目的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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