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院后宅,一间布置雅致的屋内。
雕花窗棂透进几缕黯淡月光,洒在古朴的桌椅和柔软的床榻上。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轻柔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白师妹,这就是你的闺房吗?”
“唔,被褥都香喷喷的,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
“今晚,你我同门姐妹同床共枕,可好?”
苏真真她几步走到床边,扑在床上,深深吸了吸鼻子,一脸陶醉,继而一手托腮,歪着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白青禾。
白青禾微微一笑:“你若喜欢,那便睡在这里好了,反正我也要修行一整夜。”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总是修行,无趣无趣!”
苏真真撇了撇嘴,一脸不畅快,又呵笑一声。
“不过,你那位年侄儿倒是有点意思,把人打了个半死,又和你讨药治人。”
“小年那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将人逐了出去,白家便注定少了一个三仙山外门弟子名额。”
“对白家而言损失太大了,还便宜了何、吴两家。”
“但又不能坏了族规,否则……”
“嘁,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浅显事情岂能不懂?”苏真真懒洋洋的摆了下手,示意不用继续说了,“这件事,他做的还算妥当。”
“这么说,你同意收他了?”白青禾唇角上翘,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你早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
“毕竟,他可是你最亲、最疼爱的好侄儿,我怎么能不应,哼。”
苏真真赌气似的鼓起嘴,别过头去。
“从三仙山回来的路上,你心中忧虑,走的飞快,我差点都跟不上你!”
白青禾知道她在寻自己开心,一个圣体道门人怎么可能追不上一个药王道司南的脚步。
她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为何始终不见你白家老祖?”苏真真摩拳擦掌,“听你说起过,他也是门人,修的三清道?还想和他切磋一番。”
白青禾面色微微一暗,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落寞:
“我家老祖独居一座小院,餐风饮露,曾言不成法宗誓不出关。”
“已有十七年之久,上一次见他还是我凝结道胎,成就和道境界之时。”
“况且他年事已高,恐不适合与人交手。”
“他寿几何?”苏真真问。
“老祖寿一百又八十一。”
苏真真神色难得的严肃:“大道门人最寿不过二百!”
若不能晋升法宗,受大道所限,最多还有一十九年可活!
白青禾默默无言。
苏真真少有的流露出大人的神态,语气幽幽。
“我曾听师父他老人家说过。”
“大道中人,将要寿尽之时会无比恐惧死亡的降临!”
“而越是害怕,内心就越是不得安宁,自然也就无法静心修行。”
“如蛇吞己尾,循环不止,最终陷入无法挽回的绝境。”
“所以能够在临近寿尽时迈出下一步的人,万中无一!”
一股夜风从窗外吹来,床边的烛被吹的明暗不定。
……
此时,夜幕笼罩下的县城,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月光洒在大街小巷,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将路面照得影影绰绰
悄然之间。
白安年操控着漆黑眼珠已经吸食了上千人命魂里的恐惧!
只是吸食恐惧也有一个极限的距离,大概三丈远左右。
不同于小河庄里的屋舍,几乎都没有庭院,比邻而居。
县城里多深宅大院,高门大户。
他总不能跳进别人家的院子里去。
黑夜漫漫,人最多的地方当然是寻欢作乐之地。
他索性不在城内四处走动,只在那最热闹的那条大街上游荡,暗中出手。
青楼内传出阵阵丝竹之声,戏园子里的叫好声此起彼伏,酒楼里飘出浓郁的酒香。
四处皆是灯火通明,喧哗热闹,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怎么这么少?”
当在一个刚从戏园子里出来的男人身上吸走恐惧,见到只有小小的一丝,白安年疑惑了一下。
但随即就豁然了。
刚刚喝了美酒,听了一出好戏,心情正是最美妙的时候,自然没有多少恐惧。
好在他也不嫌弃,没有本的买卖,积少成多。
就这样,他在这条街上兜兜转转,只用了一刻钟就又吸食了上百人的恐惧。
“天色也很晚了了,该回去了。”
白安年转身便往回走,当经过醉月酒楼,突然有人喊住了他。
“这不是白家的白安年侄儿吗?”
“听说不久前你在城外遭遇夜诡,好在保住了性命,就是损伤了命魂。”
“啧,真是可惜了。”
酒楼门前匾下,一个华服锦衣的男人笑眯着眼睛,背手立着,嗓子眼里吐出的声音油滑如毒蛇吐信,脸上也满是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
白安年看了一眼,认出那是何家的人,名何广林。
这座日进斗金的醉月酒楼就是何家的产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